如果幸运有味道,那么对于程想想而言, 幸运就是此时喝进嘴里的这口锅巴汤的味道。
广平挑了挑眉:“活过两百岁,然后给你送终?”
程想想因为有结界隔开了声音,只看到僵尸先生的嘴动,却听不到话。广平挥手撤去告终界,又指尖一弹,只听得“啵”的声后,两道火光在虚空里划出两道美好的弧线,精确无误地落到了两个烟花的引线上,引线立马冒出滋啦啦的火光,紧接着,在“啾啾”的响声中,一个接一个的火星窜上了夜空,开了残暴的烟花。
此中一个,他是认得,之前随程想想返来的,传闻是同事。
她在看烟花,广平却在侧眸看她。目光淡淡,仿佛不带任何豪情,又仿佛有非常的情素在涌动。
广平掩唇轻笑,低声打趣道:“跟这类脑筋的傻僵在一块,你这类解释得靠多少大话来圆?”
夜风衬着四周的背景,使得他整小我仿佛也沾了一丝的凡尘气质,不再像高高在上的大神。
程秋灵愣了一愣:“他说甚么?六百年前放过?”
未曾有过的悸动,没由来的叫她心神有些慌,忙移开了目光,顺带也寻了个话题化解难堪:“刚才你收我奶奶红包的时候,在她身材里注了一道金光,那是甚么意义?”
但是今晚,唠嗑的任务不知不觉的就被广平给抢走了。
门外的通衢上早已腾起环绕的烟雾,硝和磷混和着其他物质燃烧后的味道,很有些呛人。可这类味道,在乡村人眼里就是浓浓的年味。
就在这时,隔壁方家的门也开了,方杰抱着一大箱子的炮仗出来筹办放炮,看到程想想时,正要喜,可又看到她中间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男人时,笑容顿时就黯了下去。
“我不是说了吗?无病无灾地活过一百岁。你觉得神的祝贺只是随口说说的?”
程想想撇了撇嘴:“奶奶,我都是大人了,不消每年都给我!”
冷风袭面,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轻拂,却在不经意间拂进了程想想的心底,她的心快速一颤。
“回礼?甚么意义?”
说话间,手掌似是偶然地在程奶奶的肩头搭了一下。掌心中,便有一道金芒闪现,又刹时没入程奶奶的体内。
程想想受不得这类震耳的声音,忍不住捂起了耳朵。但即便是捂着耳朵的,另有很多的声音漏了出去。但是俄然间的,全天下的声音仿佛俄然静止了,一千响的鞭炮还在闪着火光,声音却一点都听不见了。
而后,也不等程想想多说,他已抬步拜别。苗条而英挺的身形没入黑暗里,很快消逝不见。
程想想也抱着事前筹办好的炮,催道:“到点了,到点了。从速放炮去了,晚了不吉利!奶奶,你就别出来了,外头冷。”
不过他也晓得本身和程想想不是男女朋友,没有资格多过问,放下装烟花的箱子,将手伸向广平,客气而又带有几分挑衅隧道:“你好,我叫方杰。是想想的发小。”
广平道:“是回礼,本君总不能随便收凡人的礼。”
程想想无声地笑了笑,心道:人家也确切有傲慢的资格。
当然僵尸先生是没得喝了,早就被程想想用眼神止制了。不然,以他这类不懂分寸的食量,广平阎君连汤都喝不饱,也是怪不幸的。
程想想道:“好喝吧?香吧?我跟你说,锅巴汤做起来可比熬米汤要费事呢。蒸米饭的时候特地多加点水,比及煮开了,就把米汤舀出来,只留一点汤蒸米饭。我们乡村人都用灶头铁锅蒸米饭,米饭底部轻易起焦变成锅巴, 吃着太硬不好消化, 抛弃又华侈。但是如果把蒸好的米饭盛起来, 再把开初舀起来的米汤倒回锅里和锅巴一起, 用小火闷煮,就成了又香又浓的锅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