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妹夫方卫华来了。他说他们队上的秋菊怕公婆被关着出事,她男人硬拉她去病院,打下一个男胎。
陈贵向来开畅自傲,李桂花也只好盼着媒人上门。
陈贵本觉得人家是小打小闹,传闻坐过九个月的牢,他俄然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阿谁‘醒大个’呀,我传闻过他,他此人没法无天谁都敢打,今后怕是要坐大牢,我家红梅嫁谁也不能嫁他呀!没想到他竟然是你大姐的儿子,之前咋没听你说过?”
秋菊连生五个闺女,这回好不轻易怀了个男胎,却被逼着去打了下来。
红梅咬着唇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想嫁。”
李桂花猎奇,“那为啥年纪这么大了还没立室?”
陈贵对分田到户单干很有信心,李桂花也不好再说沮丧的话,“欠条的事不提,红梅的婚事我们得操心吧,她都十九了,可不能担搁。”
“复苏?这啥名字呀,听着像是总也睡不醒似的。”李桂花笑道,不过她在乎的可不是这个,“你大姐家几口人,能分多少地步?你那外甥复苏诚恳不,勤奋不,干活舍得下力量不?”
“阿谁……他名声不太好。”方卫华小声说。
李桂花倒是挺认同自家男人这一点的,说:“红梅,你别被饶兵那样的人吓着了,这世上又不是他一个男人,好男人多着是。一个女子,嫁了人就有了依托,一辈子指着他给你遮风挡雨、挣钱养家呢。我嫁给你爹固然没享到福,但比之前在娘家过得安闲多了,起码能做本身的主。何况谁不盼个儿孙合座,老来有个伴,如许的人生才美满嘛。”
“脸都打青了还不叫下重手,他到时候管束自家女人也把人脸打青,过后说没下重手?”
“没事谁提他呀,名声又不……。你们不懂我那外甥,他不打自家人!”方卫华解释道。
李桂花佳耦不舍得将她随便嫁了,虽不想攀附,但起码得找个婚配的吧。既然一向没个好的来提亲,他们就耐烦等着,婚姻大事可不能姑息。
秋菊一家哭得死去活来,她男人兄弟几个全生的闺女,现在打算生养这么一搞,他们家怕是没男娃的命。
接下来几天确切有媒人来提亲,可没一个合适的,不是长得太丑或太矮就是家风极差的,归正都是些不好找老婆的人。
“这世上只传闻有娶不到老婆的男人,还没传闻有嫁不出去的女子。你放心,这年一过,就会有人上门来提亲的。”
“那还是算了吧。”李桂花一口回绝了,她的脸拉得老长,心想,扔了饶兵又找个名声烂的,还要还五十多块钱的债,那不是等着被别人笑话吗,好好的闺女,咋老给挑烂名声的男人。
李桂花听得心疼死了,“哎哟哟,计生站的那些人真不怕天打雷劈呀,为了保住铁饭碗,啥事都做得出来啊?”
红梅本身也是倔了,跟爹妈说,她这辈子不嫁了。
方卫华往里屋瞧了瞧,“红梅呢,我大姐家有一儿子,本年二十四了,我大姐传闻了红梅的事,想……想让她儿子复苏过来和红梅相上一面。”
陈贵听后吓着了,“哪有女子不嫁人的,跟着爹妈当一辈子老女人,我和你妈如何出门见人?”
“那……那还是算了吧。”方卫华低下了头。
李桂花一想到一年内要还五十多块钱就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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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花听得内心一颤一颤的,还坐过牢啊!固然只要九个月,那也是下狱呀。
方卫华想了想,说:“六口人,应当能分很多地步。我大姐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没有,复苏是老迈。他从小就勤奋,干活那叫一个狠劲,长得人高马大,挑一百五十斤的担子能走上几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