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味道入喉,又苦又涩又酸又咸,也不晓得是个甚么味道,在胃里打了个转,走了个过场,接着就按捺不住地要往外吐,谁知皿晔离座,对着她的嘴巴就亲了上去。
皿晔实在也没有睡得瓷实。脑筋里一样纷繁乱,毫不似他面上那般安闲淡定。
苏郁岐拿捏得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小声问:“能够不喝吗?”
可即便那些狐疑在嘴边上呼之欲出,他也没有往深处想过,更没有起甚么猎奇心去一探究竟过。
皿晔的身材发烫,她担忧地将手贴上他的额头,惊问道:“是不是发热了?是伤口又发炎,还是……疫病?”
“嗯,好。”
“啊?”
她大眼瞪得滚圆,望着皿晔的眼睛。
窗外月色清幽,房中油灯之光亦是清幽,皿晔拉着她的手走到床前,脱鞋、宽衣、爬到床上,行动敏捷如常。
“你做的?”苏郁岐感觉很诧异,“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这个环境下能有一口热饭吃委实让人打动。苏郁岐上一碗热饭还是在面店吃的那两碗高价面。
“你既然选中了我做你的夫君,便申明我们有缘。如果你是我该历的劫,我情愿接受。也必须接受。小王爷,你也不必感觉惭愧,若然真的感觉惭愧,今后多爱我一点就是。”
实在说到底,对于本日的本相,他早已经不料外。他早已经猜到了本相,只是不肯意提及也不肯意去想罢了。
“除了药草,还来了一些帮手,人数未几,都还算是精英,我让他们和苏家军汇合,服从苏家军调遣了。”
“待大水稍退,要构造人清淤,需求大量的人手,如果军队还不能赶过来,我的建议是,先构造百姓有偿劳动。”
眼看着遁藏不过,苏郁岐只好上前两步,端起药碗,心一横,眼一闭,咕咚咕咚将那碗药生咽下去。
苏郁岐有些哀伤:“也是。即便没有这件事,也是每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但想到自打结婚以来,夜夜与他共枕同眠,他却不知她是女儿身,乃至相安无事到本日,苏郁岐就忍俊不由。
“算了,看你的模样也累了,还是早点安息吧。”
皿晔闲适而坐,凝神望着她,等她去受用那碗苦药汤子。
苏郁岐懵然地看着皿晔,此时千言万语也难以描述内心的感受,终究只化作一句:“你和我亲过了,你也要喝碗药才是。”
想起她追出去没有追到的那小我,她不寒而栗,内心暗叹,还是皿晔虑事更谨慎殷勤些。
“……”苏郁岐将信将疑,又无言以对。
还是和那件事全无干系。
“有啊。你说。”
皿晔安闲坐在椅子上,将一碗褐色药汁往前推了推,朝苏郁岐招手:“过来,喝药。”面色一似平常。
皿晔挥手灭了清油灯,将她拥入怀里。这一拥,比平常拥得更紧实些,几近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黑暗中皿晔将她的手握住,拉入怀里,声音还是是暗哑的:“乖,别动,我是个男人。”
“嗯。”
她贴上皿晔的耳际,声音压得极低:“皿晔,我不是用心瞒你,实在是这件事牵涉过大。我……我实在不该拉你进这个火坑的。等归去京中,我就给你写一封休书,让你规复自在身,免被我连累。”
苏郁岐便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她半天没甚么反应,他便松开了她,道:“前提艰苦,没有蜜饯糖果给你压一压苦味,只能用这个别例了。”顿了一顿,眼睛里有笑意,“不过,看来还算好用。”
“关于你分拨给我的事,临时还没有甚么停顿,我已经抓紧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