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也不可!你给记牢了,虎帐里的端方,下级称下级,必须称长官,起码是尊称。”羽田秀失势不饶人。
“返来!”刚跑出几步,板原又把她喊返来。问:“你们去抓人,除了你和馥雅香外,樱子参没插手?”
“香,香,我抱着你去医务室!”发急的樱子不顾统统地抱起她。
“你胡说甚么呢?”樱子泪不成声。
“这是哪个牲口干的?”心急如焚的樱子扯住她的上衣,一个劲地摇摆着仿佛复苏不过来的馥雅香。蓦地,樱子发明了暴露来的一道道血痕,从颈口到胸前和腹部,一缕一块的紫红色伤痕,怵目惊心。板原那狰狞的恶棍嘴脸浮显出来,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老鹰捉小鸡,荏弱的馥雅香在他的魔掌下,与其说是荒唐的情爱所为,不如说是悍贼宣泄兽欲,留下的性虐待印记。樱子几近猖獗地喊:“你傻啊,是不是又酒醉得不醒人事了?”
未成年的少女,遭受盘曲,被运气无情地玩弄,与谁评说?特别是自从切身经历了那次扫射灾黎的事件后,馥雅香就多日不吭声,目光板滞,像掉了魂似的。这两天,方才和缓过来。本来病怏怏的体质,经历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惊吓,无异于雪上加霜,孱羸的身子一天更比一六合肥胖。早晨睡觉的时候,她经常被恶梦惊醒,魂不附体之状,令人痛心和垂怜。樱子搂着她颤抖的身子,加以安抚,馥雅香那骨瘦如柴的骨骼,硌硌切切的,倍感难受。毫无疑问,抓馥雅香参军非常荒唐,是一个天大的弊端。一个别弱多病尚需别人顾问的小丫头,硬逼她到疆场拼杀,这不是开天大的打趣吗?是非曲直,统统都倒置了,有理说不清的乱世,只要自认不利。不是吗?日本人策动的这场战役,漂洋过海地跑到中国来侵犯别人的故里,尽情烧杀劫掠,踩踏邻国的国土,又有何事理?甚么皇道乐土,甚么大东亚共荣?十足是借口!人家好端端的京都,一片繁华,却在烽火中毁于一旦,成了一座悲惨萧瑟的废墟,藏匿数以万计骸骨的宅兆场。天下上竟然会有这么一座悲惨的都城,该是天理难容吧?试想一下,东京有一天也遭如此灾害,作为每一个日本人,又该如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莫非连小孩子都轻易明白的事理,如何会胡涂呢?樱子心不足悸,脑海里闪现出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以及有些遭到殛毙和欺侮时的中国人,眼睛里喷收回气愤的火焰,冒死地抖擞抵挡……
“板原给我喝,喝……”馥雅香口吐一滩血,闭上了眼睛。
“你?”羽田秀被樱子呛促一顿,气得神采通红。但是,对樱子这个曾经有恩于她的刺头,也是无计可施。“哼哼!”羽田秀一甩手,夹着尾巴出了门。“呵呵呵!”背后营帐里传出了对劲的嗤笑声。
“陈述!”佐田梅站在司令部分外。
“哼!”板原轻视地看了佐田梅一眼。回身走到俊一面前,“俊一少佐。由你亲身带队,顿时赶到福利院,不管如何也把这个女人抓住。”
“我晓得了。”板原皮笑肉不笑。目光闪着滑头,“快去吧!”
“樱子?噢,她也去了!”佐田梅想了想,答复得很必定。
“究竟是咋回事吗?急死人了!”樱子慌了。
任凭樱子大声喊叫,不断摇来晃去,馥雅香始终不开口说半个字。非常仇恨和伤痛吞噬着樱子的心,更了解馥雅香的痛苦和哀思,心心相印地脸贴脸,双双无声而绝望的泪水热涌,两人的脸颊沾湿浑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