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边,阮凤侧头踌躇一下,诚恳发问,“你真同意让慕世子下地府给我作陪?”
他一头扎出去,不见人先闻其声:“茗茗,你感受如何?有没有那里受伤,另有没有那里不舒畅……”掀了叮叮咚咚的帘子,往屋浑家儿的面上一看,阮禹眼都红了,“如果不舒畅千万别忍着,就是全宫的太医,哥哥都要一个一个逮过来替你瞧瞧伤势……”
躲在窗台下头听墙角的慕世子:“……”
慕世子脱口问:“你如何得知我彻夜会来?”
阮凤站在桌前一动不动。
后无退路,前有对方大哥……
慕澈:“……”
刘嬷嬷盯着她,目中仿佛在说:见了大爷罢了,你抖甚么抖,干啥两腿抖得跟面条一样?
脸一显,慕世子公然瞥见窗口站着阮凤。
窗户落下之前,慕澈听的对方临危稳定的声音,“蹲下去,天高低冰刀都不要出来!”
刘嬷嬷偷偷抬首瞧一面前头阮凤,睇一眼碧莲,伸手在背面掐了她一下。
阮凤取了白玉,几步退后,将白玉塞进碧莲手中:“你先下去罢,在外间候着,我想与慕世子伶仃聊一聊。”
“世子爷,时候不早,明日大理寺证供该如何说,我们还是早些对好说辞罢。”阮凤将烛台一放,也不拐弯抹角,“恕我直言,慕世子对昨日被贼人掳走之事,事前应当是心甘甘心跟他们走的罢?”
海棠院静悄悄的。
慕澈大惊,刚想张嘴说“你如何看出我是心甘甘心的”却听得外头传来男人声音,“茗茗!茗茗!”
阮禹亦不愧是武将,一起从正院过来,脸不红气不喘。
烛光幽幽,慕世子站在窗台外头却不敢再进步一步。
阮凤不愧是做了十年太子妃的人物,如此猎奇风景都可泰然等闲处之。
阮凤眨两眼看他,等着。
阮禹悲从中来,一想到自家妹子在上京途中被贼人抓去,孤零零被绑在外头惨兮兮待了一早晨,心肝都碎了:“大哥必然弄死了阿谁姓慕的,给你在地府做个伴!”
阮府宅子不大,阮禹这个一宅之主尚未回京,故而这府中人手也未几。
慕澈目光顺着阮凤所指落在本技艺上。
小丫头手塞在嘴里死咬着,那惊骇的眼神与颤抖的双腿都明晃晃显出她心中那股惊涛骇浪。
慕澈一起在海棠树以后绕过,他不敢直接拍门或排闼进屋,只好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走到东侧墙面时,却见东窗开启,窗口有烛光。
阮凤却手一指:“世子爷这是带给我的吗?”
如此一三大五粗的糙男人红着眼不由分辩扑出去,饶是经历大风大浪的阮太子妃也不知如何面对,干脆顶着一双泛红眼眶回望着。
本是月上柳梢头、良辰美景好时候,却因这两句氛围直转而下。
“不,不是……”慕澈话未完,手一顿,阮凤已经伸手挖走了他手上的白玉,“感去世子爷!”
碧莲差点又要咸鱼翻白肚、昏死畴昔,她颤动手想说些甚么,又听阮凤轻柔道:“莲啊,府中我除了我大哥,我独一能信的只要你了,莲,你可千万要替我守了这个奥妙。”
碧莲感觉服侍女人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竟然通了天眼,竟然看懂了刘嬷嬷眼中要说的话。
她苦着脸颤颤抖抖站好,千万不敢将“女人房中藏了一个男人”这话说出来。
慕澈与阮凤两两隔窗相望,凉凉无言。
咱能有点矜持么?
他手上握的是之前从府中带出来的白玉,之前是筹算赔她已做昨日她在驿站中抵押了本身随身小玉的赔偿,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