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几天,仍不见肖特。体健朗从不抱病的严阿婆都累垮了,更不提原本身材不好的沈母。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不是残疾便是弱质女子。再住下去就要出乱子。家是住不下去,来观光的已经不满足坐一坐,看一看。他们在院子里摘个花、扯个草,拿个瓦片,拿出去夸耀说,这是万国博览会金奖家里的灵草、灵物。一赫的衣服、金饰都在减少,家里的家具,凳子也莫名其妙的不见。十里八乡,八辈子远从不走动的亲戚都找来,酬酢半晌,张口就向严阿婆和沈母要钱。他们以为得了金奖就会有昂扬奖金,狮子大张口,不达目标就赖着不走。更多的是乡绅、官员络绎不断,他们有送礼订交的,有仗着官位要刺绣的,有位不懂刺绣的大人物,张嘴就要一百幅,沈右横内心打鼓,只得和一赫筹议,家里临时住不得了,不如先出去躲一阵。一赫能说不好?只能同意。
“嗳,你们说余冰臣如何该不来的时候来,该来的时候不来啊?”
“你别担忧,我就和他们应酬应酬。如果一点不该酬,他们也要说我们不懂行事的。”他打趣mm:“哥哥拎得清,万国博览会刺绣金奖沈一赫是我mm,北平的工商总长是我妹婿,他们凑趣我还来不及,我还去凑趣他们,那不是乱来。”
“就是。”沈右横抱着哭泣的肇君哄着,“不管如何得奖是值得欢畅的事。你不要低头沮丧。”
“总统嘉奖?这――太夸大了吧?”
沈母问沈一芮:“你这话好笑。几个意义?”
得奖本是一件丧事,成果却令人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
“可喜可贺,沈教员的刺绣我国第一次在万国博览会上得奖。总统都轰动了,说等插手团从欧洲返来,要亲身给你颁奖发嘉奖令!”
她把喝得晕乎的哥哥从宴席上叫出来,严厉的说“哥哥,我把丑话说在前。你想攀龙附凤是你的自在,但不要拿我做文章。如果你想用我的刺绣去做筹马,那就更不成能。如果你再整出点幺蛾子来,我就和你登报离开兄妹干系。”
她的欢畅只要一小会儿,“哥哥,电报是德谦发还来的吗?上面还说了甚么?他有没有说甚么时候回?”
偷偷找了一处新住处,连家什都不要,清算几件金饰连夜搬离山塘老街。
用这句描述状元落第的话来描述沈一赫得奖后的经历再贴切不过。
“哥――"
听他这么说,一赫和缓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