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爱谁谁 > 第33章 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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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忽纳尔用别扭的雅言赞叹。

关素衣持续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儒家学者的劣根性,早已埋没在这句哲言中。天下通达,圣主贤明,因而儒生就都跑出来当官;世道暗中、昏君祸国,因而儒生就都躲起来保全本身。这便是他们的处世之道,美其名曰‘明哲保身、进退自如’。然,倘若大家都像他们那样只顾保全本身,不顾天下百姓,战乱如何停歇,邦国如何一统,政治如何昌明,糊口如何安宁?正因为有那千千万万挺身而出的义士,洒热血抛头颅的兵将,辛苦耕耘的农夫,采桑种麻的村妇,乃至于搏斗满城的枭雄,才有了诸侯毁灭,战乱止息,魏国建立,才有了我们现在和安然宁的糊口。”

圣元帝心脏狂跳起来,锋利的目光恨不能把黑纱灼穿一个大洞,将女子此时现在的神采尽收眼底。她竟三言两语就戳破了他所思所想、所谋所图、所作所为。外儒内法,一字不差。这恰是他苦苦思考了无数个日夜方总结出的治国之道,却被她说得那样透辟,活泼,光鲜。

“谢夫人!”圣元帝脸颊涨红,目光闪亮,仿佛非常欢畅。但是究竟上,他也的确很欢畅。关素衣随便几句话都比关老爷子念叨一整天要强,并且越是考虑越觉风趣。

憋屈了一辈子,关素衣干脆敞开胸怀,想干甚么干甚么,想说甚么说甚么,不然岂不华侈重活一世的机遇,岂不愧对神佛垂怜?她飒然一笑,持续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是儒家学者奉为圭臬的处世原则。由此可见,他们并不恶感仕进,乃至于在主动追求职位。然,孔圣周游各国数十年,平生努力于传道授业解惑,企图将本身的思惟应用到治国中去。但他平生只当过一次官,即鲁定公九年至十三年,短短五年便免冠而去,这是为何?”

“好,说的好!”秦凌云端起酒杯,畅快大笑,“就凭你这番话,我们当浮一明白!儒家小儿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脆弱无能,没有担负,偏又酷好争权夺利,一个二个全他娘的是伪君子。”

“谢主子。”圣元帝像模像样地抱拳,而后紧挨着镇北侯夫人落座,问道,“这道题甚么意义?”

外族大汉眼巴巴地看过来,惹得关素衣轻笑,“因为他的学说不应时宜,可修身齐家,却难治国平天下。弟子请学稼,子曰焉用稼,因而久而久之,儒生多以读书为荣,劳作为耻;遇见临阵脱逃的兵士,传闻对方要回家尽孝,奉养父母,他不但不究查刑责,反倒大加赞美,倘若鼓吹出去,只会令逃窜的兵士越来越多,终致边关无人抵抗外悔。不劳作,焉有饭吃?不御敌,焉有命活?如许的官员哪个天子敢用,也不怕三五年畴昔将邦国治成一片赤地,而满街都是之乎者也的儒生,临到对敌、劳作,呼啦啦一下全跑光,美其名曰回家尽孝,这叫上头如何说?”

“鏖战九日,终究说到儒与法之底子。想必这一题的答案,上至国主下至百姓,心中都有计算,却也苍茫。”关素衣举起双手,悄悄拍掌。

圣元帝一样错愕,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叶婕妤再如何放纵家人,名义上毕竟是他的嫔妃,目下却被比作狗,哪怕镇北侯夫人背景显赫,也得担一个歪曲皇室的罪名。但是他却气不起来,想了又想,便也低声笑了。

“若说法家是帝王之术,那么儒家便是御民之术,或者说愚民之术更加贴切。儒家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以宗族礼法、仁义品德加以束缚,以中庸、宽和、博爱加以驯化,主张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温良恭谦。久而久之,子不敢犯父,妻不敢犯夫,庶不敢犯嫡,幼不敢犯长,下不敢犯上,臣不敢犯君,因而四海安定,家国安宁。反观法家,主张以利诱之,以害驱之,以权压之,君王不敢信赖臣下、妻妾、后代、兄弟,故不时加以防备;诸人亦不敢信赖君王,总也免不了猜忌。天长日久,君王以暴・政相压,臣下以背叛还之,偌大邦国瞬息间分崩离析。法家的军国主义与君王集权,的确利于强大气力,但也很轻易反噬。君王集权本为法家思惟的核心,恰好也是它不生长久的弊端,若披上儒家‘君轻民贵’的仁爱外套,便能尽揽民气,安定社稷。以是不管是法治还是仁治,都过分片面,二者融会,辅以外儒而内法,方为治国之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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