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看一眼随后赶到的程英,再望一望眼神有些闪躲的洪凌波,勾唇嘲笑道,“洪凌波,这堆栈是你的么?”
洪凌波咬碎了牙齿,嘴里渐渐排泄血腥味,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哑声道,“是徒儿对不起师父!”
“我做甚么?”龙熵上前一步,望着李莫愁的眼睛道,“嗯?”
话没说完,龙熵已经把她拽倒在床榻上捂住了她的嘴,“你这打算甚好,又杞人忧天甚么?”龙熵笑道,“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济么?纵使我工夫不及他,可古墓派的轻功也足以让我脱身了。”
“不如把你的冰魄银针给我好了。”龙熵道,“玉蜂针也淬剧毒,今后我的蜂子都不敢靠近我了。”
“只怕他一定肯给。”龙熵好笑道,“你竟然打上了人家武功秘笈的主张,依我看,到时很能够竹篮打水一场空。”
“贾大报酬人朴重公允,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洪凌波低声道,“迄今为止,他是徒儿碰到的独一一个不肯收受贿赂的官员。固然年纪尚轻,却自有一番风骨。江南地界的买卖,也多亏他照拂。”
洪凌波伏地叩首,咬牙道,“是徒儿放出动静去的。”
程英也悄悄吐出一口气,点头道,“她去追郭大侠佳耦了。”又好笑地点头道,“不知她如何想的,竟然试图压服我投奔蒙古鞑子。唉!”她感喟道,“纱罗女民气性纯良,直来直去的虽偶然让人伤神,但也非常令人赏识。若非生逢乱世,两邦交兵不休,想来应是值得交友的姐妹。”
“有点晚。”听得李莫愁皱眉,“也罢,虽没有他二人坐镇,江湖中人恐生变故,但事已至此也强求不得。”她自沉吟罢,又道,“洪凌波,你令韩掌柜明晚在城外约上鲸鲨帮的联络人,专谈二当家的事情。你与张文远熟悉,邀他暗中前去。”李莫愁叮咛道,“程英,你就留在陆府,等着郭靖佳耦。”
洪凌波猛地昂首,满面泪痕地望着李莫愁。
李莫愁感喟。做得这么完整,令人辩无可辩,看来这黑锅是背定了。略作沉吟道,“贾似道是安抚使,手中并无兵权,他若要变更兵力需求找谁?”
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李莫愁好笑又玩味地看一眼洪凌波,到底贾似道一手两面三刀玩的更胜一筹,竟然有这么好的名声,可见他宦途顺利与他长于顺势巴结大有干系。叹只叹洪凌波竟也被他利诱,倒满口提及他的好话来。不晓得到时候让她晓得,鲸鲨帮阿谁令她一向恨之入骨的二当家就是她口中奖饰不已的贾似道时,会是甚么神采。
两人听罢,对视一眼又敏捷移开视野,点头应下。
洪凌波咬牙道,“但凭师父叮咛!”
李莫愁点头,“贾师宪对我的冰魄银针非常熟谙,想他应当做了筹办。以防万一,你还是用玉蜂针比较稳妥。玉蜂针从未脱手过,又非常小巧不惹人重视,比冰魄银针更轻易到手。熵儿,只此一次,今后毫不再给你的玉蜂针淬毒了。”
“你是驰念古墓了,熵儿。”李莫愁心内感喟,顾恤地与她额头相抵,“放心,只要找到黄药师,就必然有体例。到时候,我们就归去。”
李莫愁笑笑,吻上她额头道,“好,听你的。”她用掌风燃烧灯火,低声道,“若此事了结,我们再找到黄药师给你治了伤,今后就隐姓埋名,莫再管这些劳什子事情了吧。挺费事的。”
“那些死去的江湖中人都是被灭满门,很少留活口。连尸身都几近被一把火烧尽,毁尸灭迹,”洪凌波道,“鲜有线索。只留下了血指模,到底是谁干的,徒儿无能,未能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