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转头看了李莫愁一眼,竟感觉心头非常镇静,嘲笑道,“恶人自有恶报。”
金轮一愣,目光移到杨过怀里的女婴身上,略顿一顿才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确切不该在冲弱面前杀生。”又打量一眼李莫愁,“她现在受伤极重,料也跑不掉。干脆就让她多活几日。”
说时迟当时快,金轮国师一掌下来却未落到李莫愁身上,独自被一把飞来的长刀拦住,长刀刺进墙壁里,顿时那刀刃被金轮国师的高深内力震出裂纹,未几时竟噼里啪啦地碎完工片。
李莫愁听不到他们在说甚么,又没法开口说话,抵挡的力量都有限,故此番局面之下,她也只能故作疏忽。一向闭着眼睛,尚且不知她这条命几乎去阎王爷那儿报到。
金轮国师令达尔巴抱着霍都下去,看了李莫愁一眼道,“我当日公然没看错,你是个好苗子。”话锋一转又道,“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恐今后养虎为患,本日让你丧命于此,也实属你的命数。”他双掌合十,念了佛号,大掌一翻,朝着李莫愁天灵盖击去。
这番话却让金轮三人一惊,霍都道,“难怪刚才她没反应。”
李莫愁瞥他一眼,神采间尽是讨厌。倘若不是她现在伤重,只怕这一指下去,霍都就要命丧于此了。
话未说完,杨过接口道,“这女魔头一贯傲慢惯了,别说见到你师父,就是我们古墓派,她也还是叛出不误。”
“杨过,你要和本国师作对吗?”金轮国师狭长的眸子豁然竖起,瞪着杨过。凸起的大额头亮光鲜眼,平增几分可怖。
盘算这主张,便一向作威作福,吃香喝辣,几近顿顿满汉全席,给女婴的食品也是诸般抉剔,仿佛恨不得把霍都一行三人吃穷才高兴。霍都是以对他非常不满,特别是前次豪杰大会上吃了杨过大亏,现在却要供奉大爷似的养着他,因而心中愈发不快。可他受命于金轮国师。金轮一贯惜才又好武,他虽心狠手辣,但却也心性随和,对杨过多次的冲犯固然不悦,可也不似霍都那般宇量。又因着之前被李莫愁骗过,金轮内心对汉人的诡计狡计很有微词,成心刺探汉人真假,也就由着杨过闹,想要见地一下汉人的“奸猾”。特别首要的是,杨过手里有襄阳守将郭靖的亲生女儿,便更让金轮不肯意放走杨过。
“你不是最恨她了么?为何还要救她?”金轮国师时年已逾五十,虽醉心武学不问旁事,但现在作为蒙古的御上国师,所见所识皆是人中龙凤,眼力天然非同普通。且关于杨过对李莫愁的仇恨,金轮也是早有耳闻。虽此中盘曲不甚体味,可他晓得杨过恨不到手刃李莫愁。是以转念一想,问道,“莫非你是想亲手杀了她?贫僧倒无妨成人之美。”遂让开一旁,让杨过动手。
霍都双目圆瞪,气血淤滞导致面色涨红,完整没法言语。达尔巴本欲替他解穴,但是李莫愁用的乃是九阴真经里独占的点穴之法,本意是致霍都于死地,达尔巴为人驽钝且不说,单是论内力深厚就远比不上李莫愁,解穴更是天方夜谭。他在霍都身上用力戳了几指头,却涓滴没生结果,不由心中大急,竟双臂一箍,蓦地抱起霍都站在李莫愁床前,“解穴!”
见冲弱,易生怜悯心。杨过不过是性子有些极度,为人有几分世故,但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对这婴儿涓滴下不了手,可又不甘心就如许送归去,便一起抱着。这一起来,他可没少因为这婴儿刻苦头。本来他本身流浪倒是没甚么,只是这女婴又要吃奶,又要人全权照顾,杨过狠不下心来措置,一起竟是充当了“奶爸”,直到碰到金轮师徒,他们一行三人锦衣玉食,得知杨过抱着的是郭靖的女儿,当下便聘请他同业。杨过固然心中厌恨蒙前人,但为女婴着想,竟也同意了。只是心中暗想,小爷就是要跟着你们这些鞑子,看你们能搞出甚么花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