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不准哭了！”父亲黑着脸开口。安然赶快捂住嘴不发作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呼吸短促，止不住抽泣声。而另一旁的安辰则哭得更大声了。
“不是的，大。”安然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开口，“我不要新衣服了，退了给弟弟买，好不好？”
“丫头，你哭啥？”过了马路，父亲将安辰放下搂在怀里，擦了擦安然的眼泪，“是不是被大吓到了？”
“姐！”安辰不知何时换好了衣服站在跟前，“走吧，发甚么呆呢。”
“你这丫头！大讲好给你买的。你弟也买，我们去劈面看看。”父亲说着就要出门。
阿谁女人走过来斜愣着眼打量起他们，将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呸”的一声吐在一旁的渣滓桶里，捋了捋头发，略带轻视地口气：“你买？我这里的可不便宜。你买的起吗！”又指了指街劈面的一家店铺，“喏！看到没有，你们去那家看看吧！都是些二手的便宜货！从速出去，别迟误我做买卖！”
“不给你儿子买一件？”店老板谙练地收了钱，将衣服包好递了畴昔。安然接过衣服紧紧抱在怀里，恐怕父亲忏悔给退了去。
安然怀里抱着新衣服，看着父亲怀里懂事灵巧的弟弟，第一次感觉惭愧。当时候的安辰不过六七岁，却比本身更加的明晓事理。大抵就是从阿谁时候开端，弟弟便事事谦让着她。今后的每个新年，姐弟俩都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买衣服的事，可这个疙瘩一向在安然内心，久久不能健忘。
“哎！”方才一向哑忍着的父亲终究憋不住眼泪，伸手抹一把眼睛，“好，大带辰辰买糖葫芦，回家呀，大还要给辰辰做个兔子灯笼！”
“嗯！”安然站起家摸了摸安辰的脑袋，“我们去看妈妈。”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内心非常感慨，“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畴昔了……”
父亲也有些拘束，在店里来回踱步，安然跟在身后，俄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件衣服。父亲低头看了看她，谨慎翼翼伸手地想要拿那件粉红色的小棉袄。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和安辰就穿好衣服坐在门槛上等着，早餐也顾不上吃，待父亲喂完家里的几只至公鸡，就吃紧忙忙地拉着父亲出门了。母亲本也想跟着畴昔，无法又惦记取猪圈里的那头大母猪。过了腊八，村里家家户户都早早宰了猪，母亲却要比及小年后，这几天好吃好喝服侍着，就等它多长几斤肉，来年也好多备点咸货腊肠。
“啧啧！”店老板摇了点头，“你说刚才听我的拿那件多好，剩下的钱还能给你儿子买一件。”
“哎呀！这就是大哥你的不对了！丫头穿那么好干吗呀，还不是赔钱货！要买也是给儿子买呀。”店老板走过来拉起安辰往门外推了推，嘴里不断骂骂咧咧，“另有啊我这做买卖呢！要哭出去哭去！真倒霉！要么说乡间人的买卖做不得！”
“你看，我，我有钱，我真买！这件多，多少钱？”父亲一时情急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
来到一家打扮店，父亲将安辰放下，牵着姐弟俩的手走了出来。一进到店里，方才还一脸镇静的安然和安辰，反倒有些怕生，直往父切身后躲。
安然想起小时候，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盼望着过新年，因为那意味着能够穿新衣服，买花灯笼以及各种百般的烟花和玩具。安然和安辰天然也不例外，过了腊八就开端期盼着购置年货。当时候父亲的木工活并不牢固，三两个月接不到事情也是常有的事，便只能指靠着母亲做些零活保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