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明早再过来。”
吴宁一点没客气回道:“撑瞎你个憨货。”
那边的吴黎不干了,被大袋子坠的腰都直不起了。
“我跟你说啊,我爹开恩,这段我就住坳子了。”
为了省钱,能修说啥也不重修。
让吴宁恨得牙根痒痒的是:这货长得太帅,还白,底子就不像个男人。
当时吴宁正在树下出摊儿,远远就见这货和一个少年,一起抬着个大袋子从山下上来。
“......”
“没没没。”吴启陪笑,“先生老夸我,说咱是可造之材呢。”
领着大伙儿进了院儿,“九郎,听八郎说你家要修屋。”
“滚!!”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可扔地上了啊!”
老七没说话,跟六伯一样屋前屋后瞅了一圈儿,“六叔看过没?咋说的?”
......
还不忘好好瞅瞅那家伙,半天赋蹦出一句:“天理难容啊!你他娘的咋又白了?”
“你过不过来?信不信我揍你!?”
一旁的吴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归去守着他的汤水摊儿。
吴宁搭眼一瞅,顿时乐了:“老八咋还把七哥儿也叫来了。”
“对了,咱舅爹呢?”
吴宁闻罢,仓猝一礼,“那就有劳六伯了!”
领头的一个稍大些,二十来岁,身后的则都是他爷爷那一支的小辈。
吴宁晓得这钱退不归去了,只得顺着吴启的话问,“咋的?不消跟着先生读书了?”
“你懂啥!”老七瞪了那少年一眼,这小子是他亲弟弟,在坳子里排老十一。
吴宁迎上去,没管吴黎,倒是把另一个少年那一头接了过来。
话音刚落,丑舅就从里屋出来了。
......
看着已经走上山道的几个本家兄弟,吴宁打心眼里结壮、和缓。
吴宁跟在身后不住地苦笑,哪来的钱重盖啊?
“废甚么话!?”吴启斜了吴宁一眼,“我吴至公子撒出去的钱,另有收回来的?”
“这甚么啊?”一边把大袋子抬进院儿,一边问。
这是中国人的人道,是我们的情面社会,从古至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吴宁一阵打动,四伯住在城里本来花消就大,再加上吴启请先生读书,就算身居房州统军,实在也不敷裕。
头两年,也不晓得四伯抽的哪门子疯,非要让吴启读书,并且在城里请了先生。
“粮!”
“大梁二梁都烂了,得换新的。”
“启儿来了啊,如何,课业可有废弛?”
指着那两间破房,“荒着也是荒着,拾掇拾掇也好住人。”
“嗯,大善!”
“嘿嘿。”那少年大乐,“错觉,必然是错觉!先生都说,某家克日晒得黑了。”
“看过了,说是明天来拆顶下梁。”
虎子没招儿了,极不甘心肠上来,但也只拎起一个袋角儿,说甚么也不让吴黎就此摆脱。
“从速来帮手,累死我了!”
吴启应着话,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塞到吴宁手里。
吴启嚷开了,“启儿返来了,也不说来看看我?”
......
“六伯能修吗?”
“行!”六伯点着头,“转头九郎多叫上几个帮手,明日我领着把房上的苫草撤了,把旧梁先下了。”
......
“修是能修,就是费点工夫。”
吴宁不依,“六伯用过饭了没?在咱家对于一口吧。”
“后山墙也得重砌,要我说啊,扒了重盖得了!”
别看平时店主长,西家短的。
心说:不管在甚么时候,都有“靠脸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