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和红花都有温血散淤之效,但如果一次性大量饮用,则会破坏女子根底,给身材留下毕生不逾的毁伤。容笃笃长年习舞,对饮食节制严格,使得身材娇弱纤细,怎受得住如何剂量。自被灌药那日起,她被人抬回湘春苑失在此处不管不顾,先是血漏不止,而后四肢有力,精力涣散,直致现在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
宴席已经开端,而右边第三顺位还是空着,峥嵘心头一凛,蓦地想到那必然是给皇七子北静王东方玄所留。她想到现在东方玄正带领郑军在随国的地盘上交战,惨烈的烽火下,随国百姓焉能安然?而东方玄这个妖怪,又焉能等闲干休?
“现在这世道真是变了,主子都能替主子作主了。”东方明一双眼睛瞟向楚南和峥嵘,“莫不是你们梁国的民风便是如此?”他指槡骂槐之意如引较着,楚南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将心中那股气强压下来。
“是哪宫的宴席?”峥嵘问道。
“她被人喂了猛药,伤了根底,恐怕要调度好一段光阴。”峥嵘低叹一声,难掩神情中的哀痛。
“不会好了……不会好了……容笃笃摇着头,面庞一片死灰。
林薇儿等人嫉恨她在中元节夜宴上拔得头筹,自她被抬回湘春苑后,不但没有半分怜悯之心,还冷嘲热讽、不闻不问。
庞弘扬站起来讲道:“我在崎国之时,便常听人提起太子殿下仁厚礼贤、慎重贤明,臣弟以此薄酒,了表敬意!”说罢,先举杯喝了下去,其别人见状,都纷繁向东方平举杯。东方平点头一笑,将酒喝干。
“那你煎好以后就送来喂她服下。”峥嵘转头看了一眼容笃笃,她躺在帐上一动不动。
站在候天吉身后的梁国寺人忙躬身说道:“回禀太子殿下,天吉殿下昨日偶感风寒,身材不适,不宜吹埙,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峥嵘想起前次中元节夜宴之时,太子并未参加,厥后才听宫人们说是因为抱恙在身,想来此次宴请便是为了弥补前次缺席之憾。峥嵘上前为他理了剃头冠上的流苏,说道:“理应由我们先去拜见太子的,他既然先一步设席,那我们先便早些去吧,免得失了礼数。”
但是,那一夜容笃笃在承泽殿等来的,并不是宣远帝的雨露恩宠,而是紫玉皇后的一碗毒药。
木棉拿着几帖药从门外走出去,峥嵘瞥见她后,便给容笃笃掖好被子,轻声叮咛:“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我去给你煎药。”
东方平见诸人皆已落坐,站举杯说道:“中元节夜宴之时本王因身材抱恙未能插手,甚感遗憾,本日在此宴请诸国皇子,聊表地主之谊,本王先干为敬。”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位皇子纷繁举杯,跟着饮尽。
太子东方平所住的宫殿叫永宁宫,位于御花圃南侧,为两进院,正门向南,前院即永宁殿,东西各有配殿三间,檐角安设走兽五个,内处檐绘有龙凤和玺彩画,室内方砖墁地,天花板彩绘双龙,气势澎湃,富丽不凡。
殿门口已经筹办好了轿辇,由四名小寺人抬着,峥嵘走在轿侧,一同往太子宫里而去。小巧和流星站在门口相送,见他们走远,流星便忿忿地说道:“恁个甚么功德都落到她头上,真不公允!”
候天吉本就坐立不安,乍听有人唤他,抬目睹到东方明挑衅的神采,神情更是慌乱:“我……我……”
坐在楚南之下首的梁国质子候天吉仿佛不擅喝酒,才只喝了二杯,神采便有些泛红,用藤纹滚边的袖子掩住半面,低低咳嗽两声。他个子瘦肥大小的,身量与楚南相差无几,穿了件非常老气的石青色袍子,身材微绻,低眉顺目坐着,仿佛恨不得将整小我都藏进桌子底下。峥嵘离他较近,微微抬眸便瞥见他的置在桌下的手不安的绞着袖子,那十指纤细白净,竟似女儿家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