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泮林和那人，怎能是同一个呢？
节南回眼，轻声回是。
山风长冷，刀针般刺进薄弱棉衣中去，扎骨寒。
节南闻言就笑，“我觉得除了父亲兄长，另有早逝的母亲，应无别人晓得，连我两个姐姐都不晓得，只当我同她们一母同胞，猜想不到夫人也晓得此事。至今凤来县无人提及我是妾生子，夫人能守口如瓶，我也该对刘家放心了。”
至于刘夫人那点为娘的私愿，她只要恋慕刘家仨兄妹的份。
“刘夫人……”节南垂下眼，再抬却笑，“刘夫人说得是。”
相较于山贼的乱中有序，自发得是的人们却惶恐失措，饭锅扣火，马没上鞍，各自逃命，镖师们还没戍守到位，卫士们只顾护主，但闻尖叫惨呼此起彼伏，眨眼间溅出血光，把人惊飞了魂。
“直到她抛夫弃女，平生下我就消逝得无影无踪。”节南向来晓得，她爹自她懂事起就奉告她了，现在想来，离家之心也自当时始，“刘夫人说你俩谈得来，她可曾说过她从那边来，又往那边去？”
回身掀帘子，节南要下车去。
她嗅到风中一丝几不成闻的异味，也留意到不远处饮水的马儿，有几匹俄然踏蹄嘶鸣。
节南淡笑，“你忘了罢了，不过也是我错认的原因。若论记脸，你过目不忘，我却不可。”
若没有这桩她爹一厢甘心的娃娃亲，或许她还能和这位夫人攀交，现在却处之难堪。节南道声保重，抬帘钻出去了。
彻夜所获，并不能撤销她本来的复仇之计。
“我如何看着像囚禁？”柒小柒不是白傻。
“或许因他有囚禁的代价。”节南俄然转头问小柒，“你可感觉他面善？”
谁手刃了她的亲人，她利市刃了谁。
“兄弟们，本日放开了杀，不计性命，只计银子！”
节南是妾生子。
“柒小柒，下车！”她沉声，手捉腰带，往下一跳。
“明琅公子我要不起，就要阿谁好玩的远亲公子。”食之，调戏之。
柒小柒嘟嘴想想，“不觉。”
至于未解的，尚不知的，不会使她烦躁。
节南却没听进耳。
“远亲？”节南笑勾嘴角，“我看非也。明琅公子对他毕恭毕敬，周遭卫士二十余名，守他如守珍宝，甚么远亲能有如此报酬？”
而那人是陨落的光，或许升仙了，或许循环了，她此生无缘，当然绝无能够再见。
刘夫人摇首，“未曾。我与她都爱凤尾琴，寥寥几次见面也仅说琴操琴罢了。她琴艺极高，对乐律非常晓得，天生一双工致妙手，十指比凡人纤长。你爹与我皆觉得，他虽救了你娘，你娘却不甘流落偏僻山县，报恩以后便走了。你不知，你娘她……与我这等平常妇人大分歧……你爹与她并不婚配。”
“你娘在桑家虽只待了一年，但我与她颇谈得来，你来我往过几次，直到……”那是个奥秘斑斓的女子，刘夫人至今未曾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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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南听小柒扯，就跟着扯，“你要食哪一个？”
节南撇撇嘴，“他算甚美女人，呱噪得跟女人似的。”
“远亲公子像你熟谙的人？”柒小柒开端猎奇，“希奇！我俩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另有甚么人，你熟谙，我却不熟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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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刘夫人叫住她。
节南坐在车棚顶上啃干粮，非论陈掌柜如何喊，她都不去刘家那边了，只了望着王姓公子，眉头饱皱，吃一口，看一眼，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