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张君武并未对王彻这只出头鸟有甚惩办,裴部诸将们顿时也都来了兴趣,纷繁嚷嚷中,全都挤在了一起,可着劲地围观着,乱议着,中军大帐里顿时便狼籍得有若菜市场普通,风趣的是张君武并未出言喝止,就这么让众将们闹腾个够。
李密往昔在朝中交游颇广,上至公卿、下至走狗,都不乏其人,裴部诸将中与李密有旧友的实在并很多,但是在搞不清张君武的真合用心前,倒是都不敢站将出来,而张君武也自不急,就这么悄悄地等着,到了末端,终究有一名络腮胡将领从行列里行了出来,面色凝重地叨教了一句,此人鲜明是裴部虎贲郎将王彻。
“先搁置罢。”
诸将们皆已退下,可萧怀静却并未拜别,但见其冲着张君武一拱手,满面笑容地出言发起道。
见得诸将们战气如虹,萧怀静也自不免热血沸腾了起来,不甘掉队地站起了身,昂然要自请随军出征。
“诸公且自各归本部,马上安排生火造饭,半夜反击,光复洛口仓在此一举!”
萧怀静往昔可谓是刚强得要命,似裴仁基这等官阶比他高出老迈一截的名将都批示其不动,可眼下张君武只这么一说,他竟是允了,但见其一回身,朝着诸将们便是深深一躬,满脸诚心肠奉求了一番。
“少将军,您就命令罢,末将等自当搏命一战!”
“诺!”
洛口仓,别名兴洛仓,位于巩县以东七里处的北邙山上,依阵势而建,仓城周边二十余里范围内,共设三千窖,每窖藏粮八千担,为天下藏粮最多之地点,往昔设有军卒一千为守御,另有百余官吏卖力粮仓之办理,等闲人不得靠近半步,算是洛阳周边较为僻静之地点,但是这等景象自打三日前李密所部瓦岗军攻陷此处以后,安好便已一去不复返了。
“另有谁要考证的,皆可上来一观。”
见得士气已起,张君武自是不会错过这等趁热打铁的好机遇,紧着便下达了一道道号令,统统被点到了名的将领无一不轰然应诺。
“诺!”
既已把握住了裴仁基的旧部,萧怀静的操纵代价实在已然榨干,本来么,张君武是筹算安排一场不测,送萧怀静一程的,可先前几番扳谈下来,张君武却又改了主张,但并未跟张恒多言解释,仅仅只是腔调淡然地叮咛了一句道。
……
“传令:着各部马上按预定打算反击,不得有误!”
“准了。”
“末将也愿一见。”
瓦岗虎帐地不但是乱,防备更是松弛得很,明暗哨以及巡哨虽是有所摆设,可大多数尖兵不是找地儿睡了去,便是猫在一起吹牛打屁,压根儿就未曾将职责放在心上,这也不奇特,现在刘长恭所部已经全军淹没,而巩县已被瓦岗军攻陷,至于从虎牢关杀来的裴仁基所部更是已前来投诚,周边再无敌情,天然也就不必去在乎鉴戒不鉴戒了的。
瓦岗军的那等稀松的防备明显是挡不住齐郡军哨探的渗入,这不,敌情很快便传回到了早已率部悄悄潜到了离洛口仓不敷一里的张君武处,不止是一名哨探反应敌营无备,而是派出去的哨探皆是如此答复。
“报,禀将军,敌营守御松弛,较着无备,请将军明示。”
“好,那老朽就在营中恭候将军班师了,诸公,为我社稷之安危,奉求了!”
张君武话音方才刚落,齐郡军诸将便已是抢先恐后地举起了右臂,至于裴部诸将们,虽略有些游移,可也没掉队多少,很快,大帐里满满皆是高举着的右臂,蔚然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