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郡军现在的气力虽是大涨,可说到底还是支新军,全军中能有直奏之权的,拢共也就只要张君武与萧怀静二人罢了,在张君武保持沉默的环境下,萧怀静明显独木难支,哪怕其圣眷颇隆,可架不住王世充、段达等人都是隋炀帝之爱将,齐齐上本之下,朝议之风向较着对张君武极其倒霉,倒是太子杨昭为张君武说了句公道话,言称黄河以南大半绥靖,皆有赖张君武之功,不赏反罚殊有不当,又有右御卫将军陈棱上本为张君武缓颊,言曰张家满门忠烈,父死国难,子承遗志,屡破贼寇,乃功臣也,岂可任凭小人胡乱构陷,又称张君武年已十九,却尤单身,此乃为国忘家之表率也,建议为其赐婚,以全君臣大义。
帝王下诏嘉奖又诏令觐见,对于在外交战的上将来讲,天然是桩可贵的殊荣,这不,圣旨一下,齐郡军将士大多为之欢乐鼓励,可张君武本人倒是头疼了半边,没旁的,眼下南阳诸事不决,各项安民行动虽都已下达,可离着真正落实却还差得远,至于新军整编么,也方才刚提上议事日程罢了,身为主将,张君武天然是不肯在此时分开的,题目是他若推让不去,那就意味着正式跟朝廷扯破脸面,不反都不成了,可真要就这么反了,不说军中那些将领们会有甚设法,仓促间要突破武关也不是件轻易之事,万一如果久攻不下,那岂不是平白为李渊作了嫁衣裳,摆布难堪之下,张君武整整一夜都未曾合上眼……
玄月初六,大败而归的王世充上本自请其罪,并言称之以是遭此一败乃是因齐郡军不听批示之故,控告张君武擅作主张,贻误军机,实有误国之实,段达等东都官员也纷繁上奏,为王世充讨情,并分歧弹劾张君武之过,至于越王杨侗一系么,虽未曾跟风上本,可暗里里也自没少说张君武的好话,对此,张君武虽心知肚明,却并未上本自辩,倒是萧怀静倒是猛力抨击王世充本身无能还妒贤嫉能,狠参了其十大罪,并言称要荡平河南诸寇,还须得靠齐郡军之力为之如此。
身为首席谋士,急主家之所急乃是题中应有之义,这不,一大早地,柴孝和便已赶到了城守府,见礼方毕,也自无甚酬酢之言,紧着便直奔了主题。
“三个月么?如此,算上其发难以后安定山西乃至整军之所需,主公如果能在四个月内赶回南阳,统统便尽在掌控当中。”
“不好说,倘若堂堂正正而战,纵使李渊勾连了突厥人,要想拿下长安,少说也得半年时候,然,如果关中隋军应对失策的话,或许难支撑三数月。”
张君武的话音方才刚落,柴孝和便即笑了起来,一派自傲满满地给出了个判定。
张君武早将柴孝和当用亲信,自是不会对其有太多的坦白,无甚顾忌地便将心中之忧愁详细道了出来。
“今武关尚未封绝,如果奇袭,一日下之不难,难只难在长安城坚,更兼阴世师其人善战,纵以我军精锐攻之,战事亦必耐久,到当时,潼关之屈突通、宋须生等必会率主力回援,我军纵使能胜,兵力大损恐也不免,是时,如果李渊骤但是动,再勾连突厥人一道进军关中,我军只怕安身不住啊。”
“主公但是还在为觐见一事烦心么?”
“那如果李渊先动了手,又须很多少光阴方可拿下长安?”
“嗯,不瞒先生,某想了一夜,却兀自难断,我军虽连战连捷,看似气势如虹,实则兵员练习不敷,遇瓦岗等草寇,固是无妨,然,若欲以之强取关中,却恐非朝夕可下,一旦战事稍有不顺,就怕徒为李渊作了嫁衣裳,倘若能得数月之整训,大事不难底定,何如王世充那厮败得过分高耸,现在火候未至,强行动之,难矣,如此,江都之行怕是不免,只是此一去,何时能回就不好说了,且,某若不在军中,东都必定会生出无穷事端,一旦应对稍有不慎,南阳难稳,现在之局可谓是摆布皆难,不知先生可有何教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