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襄阳人氏,现任荆州海军提督,此番奉旨率荆州海军大小战船二十余艘护送张君武前去江都,其人嗜棋,自号荆襄无敌手,行船古板无聊,于途中,磨着要与张君武对弈以消磨时候,却未曾想连战连败,十数日下来,弈棋少说近百盘,竟是无一胜局,这不,才百手不到,死穴被点之下,赵戈的棋又富丽丽地崩盘了。
陆铭此言一出,张君武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概因张君武本来觉得本身一到江都,应得去面圣才对,却未曾想陆、林二人竟然要先安排本身住下,较着没有要立马引本身进宫之意,对此,张君武自是非常的不解,只是这当口上也自不好刨根问底,他也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迷惑,客气了一声以后,便即下了战舰,又等随行的百名亲卫到齐以后,这才由陆、林二人陪着,策马往城中去了……
张君武多夺目的小我,又怎会听不出赵戈言语间的表示,心中当即便是一喜,此无他,齐郡军虽强,却也就强在陆战上,至于水上么,连同他张君武在内,全都是门外汉,而要想扫平天下,特别是水网纵横的江南,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那是断无一丝能够的,现在有了赵戈的暗中投效,将来无疑可期,张君武自是有来由欢畅上一回的,当然了,心中欢畅归欢畅,有些话只可领悟,却断不成言传,对此,张君武明显是心知肚明得很,也自无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深深地看了赵戈一眼,便就此回身自行回舱去了……
就在张君武感慨万千之际,他所乘坐的战船已是率先靠上了船埠,方才刚放下跳板,就见两名身着六品官服的中年官员在数名侍从的簇拥下,迈步迎到了近前,相互对视了一眼以后,由着其中一名留着五绺长须的官员率先拱手相问了一句道。
“减速缓行,筹办泊岸!”
不算宽广的船舱中,一身白袍的张君武落拓地拿起枚白子,顺手便下在了玉石盘面上,当即便暴出了一声脆响,声音虽不大,却令跪坐在其劈面的荆州海军提督赵戈那魁伟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便是一僵,本来就皱紧着的眉头顿时便更紧上了几分。
“本来是陆大人,林大人,久仰,久仰了。”
“如此,那就叨扰了。”
“啧,又输了,再来,再来。”
一听江都将至,饶是张君武心性沉稳,也自不免有些惴惴,当然了,以张君武现在之城府,那是决然不会带到脸上来的,言语间还是是一派的随和。
本来遵循张君武的级别以及奉旨前来觐见的光荣,礼、兵二部应派侍郎这一级别的官员前来驱逐的,只是因着张君武放肆的恶名过分昭著,加上在朝中也无甚根底可言,故而礼、兵二部的主副官们都不肯亲身去跟张君武打交道,也就陆铭与林登算是二部中最不得志者,方才会被派来迎候,二人本还担忧张君武会因驱逐官员的级别以及范围而起火,在来前实在都已做好了挨骂的思惟筹办,却没想到张君武竟然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儿,陆铭紧绷着的心弦自也就松了下来,紧着便出言恭请了一句道。
张君武虽不算是长袖善舞之人,可对宦海那套虚礼却也并不陌生,耍将起来,自是顺溜非常。
“大将军客气了,下官等已在城中为您备好了宅院,还请大将军移步可好?”
江都,提及来张君武实在并不算陌生,这辈子虽未曾到过,可在那场怪梦里,他倒是到过江都数次,只是梦里的江都与面前的江都较着不是一回事――山川虽同,风景倒是大异,特别是瞧见了船埠上那萧瑟的气象,张君武情不自禁地便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