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叹了口气，又道：“虽信报中未曾提及一字，但小人想，主君这一月来殚精竭虑，应也已是强弩之末。倘若西羌决计提早赈灾，如许下去，恐怕……”
有倒是有的，比如霍留行脸黑如泥地问他们，他是大老粗吗？他中看不顶用吗？
“那么果然是有军队混进了流民当中，借此天灾有所图谋？”京墨皱着眉头，“只是西羌人到底在图谋甚么呢？”
“你还因噎废食上了？”
沈令蓁倒抽一口寒气：“我不会将郎君错认成阿爹，在他面前撒了酒疯吧？”
“二女人说一会儿想上街去，但大女人伤刚好，没兴趣出门，她便来问问您要不要一道。”
“那我的意义，你该当明白了？”
京墨道：“西羌盐、洪两州发作水灾已有月余，近一月来，两州饥饿无食的流民不竭骚扰边疆，时有劫掠之举，主君弹压大小□□竟多达十余起，且西羌朝廷对此两州流民的安设行动始终未能落实，赈灾效力极其低下，不知是底下官员层层贪腐，还是上头成心听任。郎君感觉，这此中是否有蹊跷？”
沈令蓁在月门边踮着脚，朝里张望了一阵，又迟疑着退回到远处，过了一会儿，再鼓起勇气上前。
霍留行瞥了沈令蓁一眼：“不了。”谁知她一会儿是不是又要喊他爹，这当爹的，总不能宿在闺女房里吧。
沈令蓁的脸一下便热了。她畴前在杂书里见过很多描述醉鬼的文章，其形象无一不是死皮赖脸，惹人嫌恶，千万没想到，本身竟也有如此特别的一天。
沈令蓁在睡梦中仿佛感到了不适，哼哼唧唧地扭着身子, 没几下就蹭开了被衾，一脸的不耐烦。
“不是，但小人方才看了一遍，发明几处可疑，能够需求您尽快过目。”
她宿醉过后脑袋不免浑沌，一时没反应过来，惊道：“但是那里闹了水患？要不要紧？”
昨夜刚不端方过的沈令蓁顷刻停在屏风这头不敢往前去了，耳听得霍留行那边久久没了下文，才蹑手蹑脚挪了几步，扒着屏风边沿探出半颗脑袋去。
午膳用到后半程，空青来了，找的倒是沈令蓁：“少夫人，二女人在外头找您。”
只是到了院门前又心生怯意，担忧昨夜做了过分的事，乃至霍留行还未消气。
霍留行收起一本册子，交给京墨，言简意赅：“杀鸡儆猴。”
恰是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咣当”一声响，是书房的窗子被风刮上了。
“光凭这点不好定论，但这十余起□□产生的地点的确有门道。”霍留行指着舆图，一到处点畴昔，“都是边疆沿线兵力相对亏弱的处所，且打得一手声东击西的好战术。”
她点点头，带上防具，转头奔了出去。
沈令蓁耷拉了眉，想空青必定是在安抚她。霍留行怕是当真被她触怒了。
前些年，霍留行并非始毕生在深宅，偶遇突发事件也曾冒险出过几趟行。
只是心中如此念想才刚掠过，天气却在顷刻间大暗下来，紧接着，一道惊雷劈下，噼里啪啦的震响便在头顶传开了。
霍留行却不想再多看沈令蓁一眼，吃到三分饱便回了书房，拿起京墨清算好的信报翻阅。
霍留行“哦”了声，分开了卧房。
她又挣扎着点头晃脑, 非不让他碰, 嫌弃得仿佛他真是个大老粗似的。
“是这么回事，早间还挺凉的。”
“原是不太利落的，但方才见少夫人您在这儿……”他挠挠头，不好僭越地说她鬼鬼祟祟，只好换了个词，“在这儿谨慎谨慎的模样，倒是笑开了。郎君眼下正要用午膳，您如果没用过，不如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