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当中,仿佛本身对这个家庭挺卖力,挺有进献。
祖父不返来还好,祖父一返来就跟孩子们争吃的。祖母熬了一锅粥,实在是柴粥,没见几粒米。祖父就将没几粒米的一钵稀粥喝得清响,几近要将之喝光了。
祖母就说:“二妹子,娘也舍不得你,只是你跟娘没好日子过,迟早会饿死。再过几天,稀粥都没喝的了。”
祖母原不想父亲学唱戏,毕竟父亲是陈家宗子,将来还要靠他出人头地撑门面的,怎能去当伶人?在祖母心中,父亲要读书做事情,光宗耀祖,当公家人的人。父亲也断断续续读过三年书。没钱了,休学在家干一段时候的活,等堆集了些,又去上学。父亲穿戴那件掉三寸的破裤子,带着一笔筒子豌豆小麦饭,个头比同年级的孩子高出很多。因为不竭休学,父亲比他们大了三四岁,站在同窗们中间,高出一个头了,好不害臊。
祖父在内里挑石头,也没有吃的,回家饿坏了,瞥见稀粥哪有不喝的事理。
很小时,我听小姑说,祖父对孩子们还是暖和的,大师都只怕祖母,却少有怕祖父的。却不知祖父对祖母为何这般凶恶。祖父对祖母的卑劣。许由李歌满。
送走二姑后,祖母内心并不好受,哭着对大姑说:“长儿,我的儿,做娘的要不得,不该把你的妹子次儿送人呢,只是次儿跟着我,真会饿死,跟着船老板,另有一线活的但愿。”
祖母与大姑在丁地主家忙活了一整天,只得半升大米,够不上孩子熬稀粥喝。加以祖母本有月子病,每个月子要吃几顿大米饭,不然就下不了床,更下不了地干活。即便半升大米,还不能全熬粥喝,得跟祖母留一半。
二姑惊骇地对祖母说:“娘,我不要去别人家,你不要把我送人啊!今后我不再喝那么多粥,帮你去丁地主家干活,好吗?”
李歌满为了多赚些铜板,为了许七友的孩子能吃上白米饭,好好长大,过上好日子,把戏班扩大了,不分南戏北戏,不分日夜的唱起来。人称之为唱大戏的。把湖北本来的梨园都抵跨了,名誉一日日高涨,成了本地驰名的梨园。戏分多得忙不过来,梨园常常招人,都成了当时贫民家孩子餬口的一种手腕。父亲今后学唱大戏,就是师从于李歌满。
每次听大姑讲到被送人的二姑,我总如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