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进七月,晚夜来风不再炽热,而是飘着清楚之气。四周密松无边,不远处小溪潺潺。王室坟场,前有平地远案,后有群山靠背,左起丘壑青龙,右卧长岭白虎,庄严静逸,毫无喧哗破土。
“在与不在,见与不见,大王后灵上自知,如是文公子公然来过,为我伏难之语自不必信,我等小女,自会日夜祷念永久王后,毫不敢苛虐王后善念……”
钰儿听着蜜斯的诉说,身材一紧,有些惊骇,下认识地去抻陈莹儿衣角,表示尽快分开此地,众墓此起彼伏,甚有寒意。
…………
钰儿眉头皱紧,喃喃说着,“这,还是恶梦啊……”钰儿悲戚戚出声,“蜜斯是神仙贵体,梦自是真的,蜜斯说公子念着长主,天然是真的……”她连声安抚。
“符柔公主?”陈莹儿那边也是跟着点头,喃喃说道,“钰儿,我且问你,如果文图获得白芝,晓得我双目失明,他会救谁?”
“思君不见君,君在我侧;见君亦思君,君在哪旁?”
“当然是蜜斯了!这……”钰儿跳起,非常发急。
那阳乌再次低飞而来,树叶中扑扑展翅,似在丁宁着甚么。
她这么说着,身子颤抖得更加短长起来。
文图取下斗笠,月光便洒在他清俊脸上,但是眼中充满愁丝,几欲泪出。他缓缓地伸脱手,抵至墓碑前,却不敢去碰触那几个丹红大字,终归停在半寸开外。
“不会的,不会的,”钰儿先是张大了嘴,神采惊诧,随后不竭摇着头,“如若公子获得了白芝,那也是北域以内,他那里会晓得蜜斯得了眼疾?另有,既然晓得白芝能够治愈失明之症,哪有不为小公主吃下之理?”
“快!”
陈莹儿再次跪在王后墓前,凄凄出声。
好久,陈莹儿婉婉而起,哀哀地对着王后墓倾诉着:错在莹儿,莫要怪他,莫要怪他……
半个时候后,一干人到达王室坟场。
钰儿此路天然走的是正道,王室墓林天然不准凡人随便进入。保护发明有人意欲进入坟场,便亮出兵器走上前去,但是一见走下轿的竟是陈长主,当即燃灯恭迎,只不过满脸疑窦,费解地瞧着陈长主一行,眼下已是晚夜,没有祭奠之说。
“文图……真的是你吗?”陈莹儿低声抽泣,四周环顾,毫无影迹,红黄灯光照在脸上,洁白月色扑向娇颜,墓前泪美人,旷夜甚苦楚。
一片松土,一处膝痕,刹时仿佛那人仍在参拜,背影模糊,仿佛文图!
陈莹儿缓缓将身材伏下,长长乌发便落在空中;她的泪水,也是一滴滴落在文图方才拜祭的位置。
钰儿惊叫着跑到榻前,见蜜斯凄凄迷迷,晓得定又是梦见文图了,赶紧取过软巾一边为她擦汗,一边轻声问道:“蜜斯,看你出得如此多汗,是恶梦吗?”
“蜜斯,既然公子在,他定会去找你,我们还是归去吧。”钰儿见蜜斯久久跪地,转到另一侧,用身材挡着吹向陈莹儿的夜风。
依情依理,文图天然不会晓得陈莹儿得病,再者符柔公主也是双目失明,必然在第一时候内为北土四公主吃下白芝。但是,没有人会晓得,那边有一名王族老者,陈莹儿与钰儿毫不会晓得,红图驹也跟着上了山。
那鸟,身形娇小,羽身乌亮,喙钩微弯,颈长而白,短尾垂下,灵躯之下有三足,竟是阳乌神鸟!稳立枝头,身材微微前倾,扬起长颈又低下去……
“二公主,文图虽非南朝北土之人,可现在身为北土王公,在此允准我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