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不该,都是错。
这一赔罪,丞相家令媛的端庄得体、谦虚漂亮,与她这一国公主的莽撞失礼构成了激烈对比。
旧事如烟,统统都跟着光阴流逝,唯有那名女子在贰心底刻下了永久也抹不去的伤痛与懊悔。俄然悲从中来,眼中一片哀伤浓烈。
临天皇目光微微一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面色冷酷的宗政无忧,眉头一皱,对席下一名身着碧色纱裙尚未献艺的仙颜女子道:“雅黎,朕听闻你克日习了一支舞,跳来为大师助扫兴。”
坚木雕镂的犄角对准的位置,恰好是她的左肩。
丞相夫人见状,忙对孙雅黎斥道:“雅黎,你太不懂端方了!公主身份高贵,那里是我们这类身份能够攀附的!”说罢便去拉了孙雅黎跪下,请罪道:“臣妇教诲无方,雅黎年纪轻,不懂事,冲犯公主,请陛下恕罪!也请公主宽恕!”
女子慈爱地抚摩着男孩的脸,和顺笑道:“等母亲的身子好些了,再跳舞给我的忧儿看,好不好?”
公然,孙雅莉并没有回到属于本身的坐位,而是直接走到漫夭面前,微福一礼,腔调听起来非常恭谦,道:“都怪雅黎跳得不好,害公主打翻茶杯烫伤贵体,雅黎向公主赔罪了!”
漫夭赶紧垂眼,淡淡摇了点头。有宫人上了新茶来,她端起一杯便饮,行动有些急,却不知广袖一角被挂在了那边,导致杯子还没递到唇边,手中茶杯已被打翻,一满杯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左肩,顺着伤口的位置往下贱淌,灼辣辣的痛感仿佛一向延长到了心底。
尘风国人好酒,临天皇特地命人伶仃为尘风国王子筹办了美酒,宁千易也没回绝,三大碗烈酒入肠,笑容还是,话却变得希少。
宁千易笑道:“贵国女子虽无我国女子顿时之飒爽英姿,但端庄娴雅,才貌不凡,令小王大开眼界。”
“蜜斯谬赞。”漫夭淡淡回应,心知这女子这般盛赞,怕是另有后话。
“如何了?神采这么丢脸?”傅筹发觉她面色有异,附耳低声问道。
孙雅莉说完,微微挑了挑眉。
这是两国女子的较量,孙雅黎的琴技不凡乃众所周知,临天皇自是没有贰言,却也不好直接下旨,便端着不开口,只将目光转向不动声色的漫夭。
宁千易规矩地朝席下众女子看去,目光一一掠过那些目光闪动的蜜斯们,这些女子的边幅美是美,但在那一名女子的映托下,都成了庸脂俗粉。而他想要的老婆,是一见倾慕今后令他魂牵梦萦的绝世女子,不但要姿容绝世,还要有过人的胆识,临危不惧,有情有义,这几年展转各国,终究被他碰到一个,却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宁千易点头,对临天皇抱愧道:“贵国美酒公然名不虚传,小王一时贪酒,竟饮很多了,现下有些头晕,不如先让离王批评。”
临天皇笑道:“公主不必谦善,朕,也想听听启云国的琴音。来人,备琴。”
鼓乐再次响起时,她听到劈面传来一声冷哼,宗政无忧眼寒如水,四周的人也都没了观舞的兴趣。孙雅莉对峙着跳完这一舞,下了阁楼回到大殿,眼中埋没的浓浓敌意令漫夭感受如芒刺在背。看来,本日又有费事了。
与此同时,高位上的临天皇冷峭深沉的眼神也变了几变,望着飞向高楼的翩然身影,脑海中闪现很多年前的一幕。
尘风国王子宁千易是随临天皇一起入的殿,从踏进观荷殿的那一刻起,宁千易炽热的目光一向逗留在漫夭的身上,漫夭冷酷有礼的和他打号召,仿佛第一次见面,令宁千易即将出口的担忧和扣问都收了归去,他的笑容还是大气开朗,只是再看她时的眼神不如七日前的那么敞亮,并且仿佛还多了几分深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