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马骈行,斯须而至。在各处齐军骸骨旁,一袭杏黄纱裙的少女格外刺眼。
尚让脸皮一阵黄一阵白,咬牙愤激道:“你既铁了心要与我难堪,我这一众兄弟也不是伸着脖子教人随便杀的!”随即重返马背,举高话音喊道:“弟兄们,送他下去和他的一帮鬼兄弟相聚。”
“我早该想到成大将军会找尚让复仇,如果早些脱手杀了尚让,或许就不会害这对不幸的伉俪死亡...”
“当啷——”
“师父!你瞧!”
眼看尚让被被成可期按倒在身下,士卒仓猝喊话,尚让会心,即抽脱手来往厥后背探去,摸到一节箭杆用力拔出。
成可期衣甲浸血、面无干处,浑身中箭不下十处,瞳色已呈猩红,嘶吼声如同惊兽,其状莫不骇人,其声莫不慑胆。马蹄下踩踏的尸身垂垂成一小堆,周遭齐军见了纷繁惊骇,不敢上前,静待其鲜血流尽而死。
就在此时,身下本来奄奄一息的成可期莫名生出一股力道,将尚让掀翻在地,随即右臂环住其脖颈,二人在沙尘中翻滚了几番,嘶吼声、风声交叉迭起。
不远处,仪刀半躺在黄地盘上,太阳一起西移,阳光现在照在金刀大要,暗射一道道霞光。河谷风声阵阵,一阵吹得刀身微微扇动,霞光恰照在尚让脸上,尚让眼睛被晃天然闪闭。
尚让心焦,瞧准成可期忙于混战的间隙,夺过弓箭暗射成可期,一记雕翎箭出,射中成可期左肩,成可期似不知痛,兀自举刀挥砍。尚让因而又搭一箭,嘶鸣而出,又中成可期小腹。成可期咬牙应对,尚让觉其防备,乃策马围着战阵转灯般盘桓,待成可期不察时,乘机旁射暗箭。
正所谓:
嵇昀听其仍称尚让为“将军”,念起成可期伤逝,不由得心生肝火。野南浔抬声问道:“你们是哪路的?到底是属朝廷的,还是属叛军的?”
滕子罗道:“我们是朱全忠将军的人。”
“扣他箭创!扣他箭创!”
“驾!”
“奇特...”尚让顿生猜疑,猜不出对方身份来意。马前小卒道:“将军别急,让我去瞧瞧。”
嵇昀眉头深锁,马蹄迟迟,方行了四五里,野南浔瞧见身后滚腾飞烟,吓得仓猝叫住师父。
沿着黄河岸边,奔驰而来两匹快马,顿时搭客一人端倪豪气,一人身形彪悍。
俄然,一道红光乍现,成可期坐上马平空一跃,竟然跳出垓心,径往尚让头上斩来。尚让猝不及防,急用弓臂反对。
尚让朝着奥秘人高呼,那人闻听问话,仍然纹丝不动。
“阮二女人?”
齐军虽有三千众,但此时军心涣散,各怀心机。有些人盼着战事停歇,能够无罪返乡,有些人感觉既已投降朝廷,断不成再与成可期树敌。因而服从尚让号令上前拼杀的,不过十之一二,其他人皆逡巡不前、迟疑张望。
“看到了吗?甚么叫兵荒马乱。”短短一日之间,产生诸多变故,各路人马行若走灯,东西交叉南北狼籍,只教嵇昀为之嗟叹。
嵇昀见其跪在地上,低头抽泣,隐感不妙。走近看时,心头更是如受重锤。
“是谁杀了尚让将军和投降兵卒?”答话的人位在右首,肩宽膀圆,一双暴露的花臂极其乍眼。
“哦?”嵇昀一怔,野南浔靠近小声道:“我早听过,江湖上有四个出了名的结义兄弟,拳掌腿枪号称‘四绝’,阿谁独臂带枪的叫滕子罗,号称‘独臂枪王’,其他是‘覆手为雨’萧云海,‘樽中卧龙’沈苍茫,另有‘活岱宗’岳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