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可期一言不发,心中另有筹算。
“嵇...昀...”萨迪娅冷静念叨。
“这个成大将军倒是慷慨磊落,夷易近人,比那些残害无辜百姓的叛贼自是强多了,看来寄父说的也不见得满是对的,田令孜虽是狗行狼心,部下神策军却有仁义良善之辈。”
此时人报已将勇闯敌营的豪杰请到。成可期欢畅地起家,见人群前面,拥着一名异域装束的少年剑侠。
“入彀了!”
“我来问一卦,便知事情休咎。”
头子仓猝闪躲过他三五招,而嵇昀喊一声“着”,一剑刺中其手腕,顺势抓住胸前衣领,一口气拎到城楼上来。
军士接令而动,成可期对嵇昀笑道:“看模样我得先忙完这场马球,再给嵇兄弟送行了。”
“不要慌!不要堵在这儿,跟我夺城楼!”
嵇昀天机剑快,前招连着后招,招招致命,涓滴不给人喘气的余地。
嵇昀听了不由骇怪:“人间当真有这么纷繁庞大的刀法...”
一声炮响,主关城门里撞出一队神策军出来,身披蜀锦衣,肩挂金丝缀,颈系绛红绦,腰跨龙凤金刀。军校簇拥当中,成可期穿兽面护心甲,戴金羽凤翅盔,执混铜火金枪,挂虎头灵宝弓。
嵇昀面谢而去,成可期又叫齐关上诸将,连夜议事。
随后,又将盗马的情由和所见所闻对世人说了,成可期等无不愤激非常。
言讫,便亲带五百兵士下关。
“这个时节,谁会去冒死闯营?果然艺高大胆。”
日出黄河岸,转眼天气明。
“我见沿途百姓或揣或挟着旧鞋,开初另有不解,现在晓得,他们的亲人都被大兵抓去充了军粮。”
嵇昀被服侍洗了澡,又吃了些东西,此时躺在舒舒畅服的床塌上,睡前冥想。
“那就是恶兆了?”
嵇昀第一次亲目睹到军队厮杀,心头莫不震惊。叛军兵士用的是五花八门的兵器,神策军个个使的都是金把腰刀,战阵中刀来刀往,如同剥茧抽丝。
“嗯,只是他的这套刀法诡秘莫测,平凡人即便练上十年、二十年,都还一定能够入门。韩大人见状,便只能另辟门路,取鬼神刀法中的一招,删繁就简、拆解窜改成一百零八式的神策刀法,传播至今。”
“你讲的这些,说了然甚么?”
成可期听得云里雾里,到底也不辨休咎。
头子叫唤夺门,乱兵拥戴。他们身正法地,不得不以命相博,那头子双手作鹰爪状,十指如钢楔,或抓、或挠、或扯、或掐,原是湖广一带传播甚广的武功——五路枭筋手。城上官军一时抵挡不住,叛军步步逼近城楼。
“嘭!”
守城的军士搬起滚木礌石朝救兵猛砸下去,城楼上箭矢如雨漫天射来,使得城外叛军逡巡原地不敢上前。
“巡夜的兵士有几队?多久巡查一圈?”
两军相撞,短兵相接,缠斗搏杀,嘶喊震天。
成可期先回到府衙里,萨迪娅伴随摆布。
留嵇昀吃罢午餐,成可期亲身带他观光潼关各处城防,果然是个“铁锁横江倚叠山,金城霜重鼓声寒。”
嵇昀对所谓军国大事本来懵懂,却对神策军作战时利用的刀法很有兴趣。
“每排约三到四座营帐,排与排间隔约二十余步,一共多少排我没有记着,只晓得往东面走得深了,是他们的粮仓。”
“那这鬼神刀法另有传播下来吗?”
“夺了城楼就能开门出去了!大师跟着上啊!”
“鬼神刀法?”
成可期微微一怔,然后答道:“神策军常日里除了保卫皇宫安然,还要伴随皇上到太庙插手祭天典礼,以是装备的兵器都是这类金柄仪刀。多年前,有位姓韩的大人,创建了一套‘鬼神刀法’,能力极强,因而便在神策军中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