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挂念着萨迪娅,既然杨复光业已出险,便筹措着返去长安,可薛秦却一变态态地迟延起来,一担搁便是三五日。
“大王是千载难遇的贤明圣主,英姿卓伟,功绩兹重,纵观中华汗青,贵爵将相有几个德才敢比大王的,起家草泽却心高志远,宽宏大略且百折不挠,真是万古之人所不及啊。”
“高骈有负皇恩,惹得皇上大怒也是道理当中,老奴更是恨他的不争气,只是眼下朝廷用以剿贼的兵马,除了杨复光的忠武军,便只要高骈带来的几万人,老奴也曾细心地探查过,之前的潼关大战,高骈也是受制于粮草不继被迫出关作战,才中了贼兵的埋伏,皇上是万乘之尊,胸怀广漠,能包日月、吞千山,老奴恳请陛下准予他待罪建功,率军前去长安,帮助杨郡王荡寇平乱。”
僖宗答道:“阿父不必多礼,起家说话。”
“孩儿痴顽,请晋公明示。”高骈低首拱手说道。
薛秦此时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起字来,“兵法固然不在了,但大帅叮咛我四句话,我还记得。”
田令孜端坐在上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起来吧,坐下说。”
“哦?!”僖宗欣喜:“是那里的人马?”
“当年我来长安插手科举落第,人生得志,临别之时赶上重阳节,正值菊花遍开,一时义愤写下了《咏菊》诗一首,一晃到现在已颠末端十几年了。”
嵇昀躲在门外悄悄密查,只见杨复光扶起薛秦,感念叨:“本来是曾元裕的亲信,难怪这般忠勇。”嵇昀一惊,心道:“曾元裕?是阿谁与杨复光齐名的曾大帅...薛大哥本来是他的部下。”接着就听薛秦解释道,“我奉大帅差派,来长安本为送一首要东西,不想路途艰巨,恐东西被叛军夺去,只好自作主张将其烧了。”
“哈哈,你们也不消过于恭维我,我能坐享天下,离不开你们这些亲信智囊和忠臣勇将的帮手,现在即当大位,你们理所该当和我共享繁华,福荫子孙。”
杨薛二人闻言一怔,想不到说话竟被旁人听去。这时,嵇昀从门后走出,薛秦松了口气,“兄弟别怪我,重命在身,不敢不谨慎。”
“杨公说的是,历朝历代的建国天子,多是趁乱起事,多方逐鹿而幸运功成,还没有一人能像大王如许,独树一杆大旗,打遍四海九州,唐孽多么不成一世,毕竟是败在大王部下。”
黄巢一腔感慨,瞧着杨、崔二人至心说道。
“晋公贤明,孩儿真是把脑筋想破也不能及您之万一。”高骈陪笑道。
当年阿谁落第秀才,现在已经带甲数百万、拥城数千里,当真是要实现‘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愿景了。
“甚么?!”
只要田令孜不发一言,看着满朝君臣喜笑容开,他的内心想的倒是另一桩事:
“和杨复光一起?”高骈惊道。
田令孜把茶盏放在一边,持续说道:“你一贯侍我如父,做父亲的,孩子犯了错老是要多多极少保护他的,本日早朝皇上已经表态不再降罪于你了,你筹办筹办,近期带着你那几万人马,去长安西郊,和杨复光并力破敌吧。”
成都府的行宫里,僖宗天子除了饱览川中美景之余,就是盼着多听到些长安火线传来的好的战报动静,前不久收到泾河一战毙敌数万、活捉贼将许源奴的战报,僖宗天子大喜过望,顾不得夸奖火线将士,先和朝臣们在成都的行宫喝酒舞乐醉上了一夜。这天的朝会上,又收到杨复光光复史德、兴平、九峰三镇的好动静,僖宗欢畅地在龙椅上都坐不住,亲身走到廊下,拿着战报让朝臣们挨个传看,满朝文武都晓得望风使舵,投其所好,庙堂之上无人不奖饰天子贤明圣德、赞成弘农郡王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