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方命,只能由着来福把她一瘸一拐扶进青莲门,进门前还转头咬牙道:“我饶不了你个小妮子!”
我暗怵,这声音仿佛几分耳熟,因着我到这儿不久,听过的声音并不是很多,以是很快便想起,这声音,不就是那天我在树底下头疼欲裂的时候,头顶树上两个辩论女人当中的此中一个么。一个是叶蓉朵无需质疑,另一个,莫非就是这位霸道在理的……黄女人?
她忿忿地转头看着我,杏眼柳眉不无端着喜色,小脸憋得像刚出锅的小龙虾一样红,咬牙道:“绍竹雨,你是不是感觉我不敢打你,你再拽我一下尝尝?”
许是见我坐于公堂,却对此望而不语,站在我中间的来福急了,侧脸对我低低道:“大人,让来福去清算她。”
“是,大人。”杨捕头得令,又来了劲儿,捡起官刀二次打击,却又被那黄衣女子用一样的招数撂倒在地,嗷嗷直叫:“大人,你看她……”
“当班时候,你何为要去关门?不能关。”我死力制止。
“去哪儿?”我道。
在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去对付下策之时,她却俄然扑过来,一个熊抱把我搂了个实在,胸部紧紧贴着我的胸部,起起伏伏哽咽道:“绍竹雨,你个坏东西,让我找得好苦,今后再敢分开我,我就把你拴在腰带上,当小狗牵着。”
我暗道,唉,真是老了,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就不能换个招数打击么。固然如此,可更担忧她一把老骨头别磕出个好歹来,一边叮咛来福下去将她扶到一旁歇着,一边拿起惊堂木拍道:“猖獗,本官念你年青,不懂礼数一再宽让,你却得寸进尺不识好歹,是不是非得让本官亲手将你丢进牢房,你才诚恳?”坐在公堂之上,我便不会怯之于堂下之人,不管她是谁!
固然只是一招,便能看出那黄衣女子绝非闲等之辈,来福那三脚猫工夫底子不是她的敌手。因而,我暗中拉住磨掌擦拳的来福,一手拿起惊堂木,用力往案桌上一拍,斥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来衙门撒泼耍野,真是猖獗,跪下!”
我暗道不好,再不下去制止,杨捕头必定是大祸临头,当即走下堂台,还没走到她们跟前,那黄衣女子已是肝火冲冠,扬言要拿下杨捕头人头,随即卸下肩上的黄色包裹,往我这边一扔,怒道:“邵竹雨,你养的甚么狗主子,明天若不拿下她的狗头,姑奶奶倒着脑袋走路。”
她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抓住的手腕也微微颤抖,我暗中捏汗,这厮不会真要对我动手吧,如果真一脚尖挑过来,我又会被踹飞到甚么处所?
这位好似四月里绽出的樱花,又似扶风弱柳般的“大神”,我要如何将她妥当安设!
因着不知她和绍竹雨之间,之前到究竟有过火么的猫腻儿,以是我也不敢冒然接腔搭话,言多必失,只是顿感有力无语地傻站着,左肩头冷静地接管着她一阵儿一个粉拳。
杨捕头人是老了点儿,可士气一点儿都不见弱,那女子话音刚落,我还没开口,她便挣扎着一瘸一拐到那女子身边,脸红脖子粗道:“我是老,但我不是东西,更不是鬼,比起你这个缺教少管的小鬼,不晓得强多少倍,穿的人五狗六,的确是糟蹋布料。你武功再高,我也不怕你个小鬼,我呸,呸你一脸臭狗屎!”
那天我听得很清楚,阿谁声音自称当今七格格,倘若真是她,我又当如何去待见与她?身尊体贵的格格,俄然帮衬衙门,又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