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哑然,环顾一圈后,问道:“大人,用何物来撬?”
西门书双手塞进袖筒,弓着胳膊把布块儿推开,嫌弃道:“不,不消。”
“不准捂,杨捕头,把她的手拉开。”我冷喝。
西门书啧啧道:“哟哟哟哟哟,倒是借我十个胆儿,你是衙门的人,我也不敢呐。”
杨捕头忿忿走开,公堂内总算温馨下来,也好给我一个说话不被人打断的机遇。实在审案时,官方能少说尽量少说,尽量让当事人多说,在她们争辩过程中,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摆的清清楚楚,谁是谁非,天然一目了然。
西门书有恃无恐瞥了她一眼,似是敢怒不敢言,低声道:“又没向你伸。”
我冷眼道:“说下去。”
“我哪有勾引你?”来寿气道。
我把杨捕头房门刚一推开,内里的脚臭气是铺天盖地,扑鼻而来,我都为之难堪,转头看了叶蓉朵,见她标致鼻翼微微颤抖,一只脚僵在门槛处,喉管处白净皮肤高低滑了几下,侧脸对我敛眉道:“竹雨,你去把窗门翻开。”
“好”我应道,想起我的房被格格占着,顿时道:“先扶她到杨捕头房里吧。”
“是。”
“那就给我用力儿塞,塞出来为止。”我说着,用余光扫了西门书一下,只见那厮脊梁一抖,仓猝双手捂住嘴巴,歪头看着我,眼里尽是告饶。
我深深呼一口气,不露一丝笑意,严厉道:“别吵吵,杨捕头,你到门外守着,有事我会叫你。”
她低低头,颤微道:“草民不敢。”
来寿气的小脸抽抽,道:“你一向看我,我出于规矩,才对你笑,那如何算勾引。”
她俩你一句我一句,完整把我当安排,敢情我是传说中可有可无的酱油君。也罢,且听听看,让当事人给事情来龙去脉捋清楚,我再……插嘴。
不知怎地,我不怒反而非常想笑,笑杨捕头五十多岁还总一幅猴样,一焦急还要对我撒娇。那西门书文文弱弱,怯懦如鼠,骨子里却有一股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的倔劲儿,贱是贱了点儿,我倒不讨厌她。
从西门书和来寿辩论言词中,听得出她们的冲突泉源,实在是因为那张布告,也就是我写的那份雇用信息,西门书想看雇用信息,却被来寿挡住视野,俩人你一眼我一眼,一来二去产生视觉讯号偏差,才导致曲解。
我没有制止来寿,是那西门书确切欠扁,本该将她杖打三十,可看她体瘦骨弱的模样,实在不堪重击,就由着来寿那小拳头去奖惩她。
见她低着头,鼻血狂流不止,我不由自责,只想着来寿年纪小,却忽视了她动手狠,把她打成如许,我也于心不忍。
我双手背后,瞅着她手里棍杖,冷道:“就拿你手里的棍杖。”
心好累,再也不信告白了。
西门书撇撇嘴,两手塞进摆布袖筒,蜷着胳膊往前面拱了拱,不屑道:“我是看那墙上布告,你恰好站在前面挡住,谁要看你呀。”
“快说,再不说我就拿它打你嘴。”来寿捡起棍杖,对西门书狠道。
“那你对我笑甚么?咱俩又不熟谙,不是勾引又算甚么。”西门书理直气壮。
西门书对来寿行动不轨,也尝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一页就此翻过。不过,西门书既然从业算卦,却又对那布告有着兴趣,莫非,她是来招聘某个差事的么?
别人仕进,上班好茶咖啡,出门奥迪护送,旅店有专属套房,家有保母全天奉养,连纳贿都由司机代替笑纳,甚么黄金茅台外币古文物,房产股分蜜斯毛爷爷……唯独不收脑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