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伸谢罢了,直身话道:“大人突临拜访,可有何指教民夫?实不相瞒,府上丧白未葬,怕有不便。”
“大人,要不要等叶保护一块儿出来?”林烟云在中间提道。
等候中,我被林烟云暖和又略带所思的眸子瞧得有些不安闲。莫非我脸上有东西?这里不像当代那样,大街冷巷到处都是橱窗,能够随时照照镜子。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高悬着玄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李府’两个金字。朱门两边,各有一尊一人多高,体型健旺,头大脸阔的汉白玉石狮坐镇护宅,姿势甚是威猛。
分了披风,叶蓉朵转眼对玉莲道:“带路吧。”
林烟云弯唇笑道:“不是脸,是脖子……”说着,捏起衣袖一角,在我耳垂下方悄悄沾了几下,再把衣袖放到鼻尖略微一嗅,淡道:“是木屑。”
我闻名誉去,透过半掩的门隙,看到内里走出三个披麻带孝,且不失靓丽男人,因着离得较远,没法看出春秋。在他们身后,跟着一群着装分歧的人,有仆人打扮,另有三个军人装束的年青女子。
我忙道:“府上之事,本大人也略有所闻,亡者已亡,糊口还得持续,玉莲你要节哀才是。我等特地登门李府,恰是以事。滋扰之处,还望府上包涵。”
看到叶蓉朵冷目一闪,我忙暗中在她胳膊上悄悄碰了一下,轻道:“冰窖冰冷,我们有披风,别人没有,你别急嘛。”
她朝我冷眼一低,淡道:“是么?”
“是是是,几位随民夫来。”玉莲应完,转眼打发下人各自回忙,留下两位男人陪他持续打前带路。
再往前面走,繁林幽幽,落叶各处,别院亭台散落不齐,头顶纵使艳阳高照,仍渗不透幽林中的阴暗。每走一处拐角,皆是白幅成批,吊丧的氛围无处不在。
玉莲领头走着,说要带我们到会客堂,想必是要接待我们,如果是那样,就没有需求了。
“如何了?我脸上哪儿不对劲么?”我不由得伸手摸着两颊。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林烟云道:“大人在等您一起”
这时,一向沉默的叶蓉朵发言了,语义冷僻,句句逼人。
“为何?”她转头道。
她换衣服去了么!
“是呀叶保护,大人说得对,我们在等会吧。”林烟云顿时道。
本来是三件色彩各一的加厚披风,外层面料质地柔韧,内里表着一层柔嫩的植物绒毛,手在绒毛上悄悄拂过,轻柔绵绵很有亲肤感。
若不是看到她手中那支银光平常的银笛,我真不敢相认,这位白衣翩然,俊靓脱俗如云端走来的超脱美鲜艳,竟是向好素黑装束的叶蓉朵。
我和林烟云互看一眼,各自把脸别过一边,我左思右想,再也想不出,她这是哪门子逻辑。估计林烟云也和我一样愁闷,不然也不会和我同步别脸了。
林烟云忙抚手欠身,暖和有礼道:“这位是县太师邵大人,卑人林烟云,是大人的侍从。此趟因公拜访,费事您行个便利,向你们主上同秉一声,别让大人在门外候太久。”
“蓉朵,亡者为大,你就温和一些嘛,那些下人又没招你,你凶他们何为么?”我低道。
俄然,一阵阴风席地而起,卷起了我腿边衫摆,凉飕飕的直灌我裤腿,吓的我猛地抓住叶蓉朵的
叶蓉朵睨我一眼,低道:“不诚恳。”
李禄不愧是响铛铛的大财阀,仅就两扇大门,就占去了半面墙。人站在朱门前,蓦地有种身只纤细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