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树影一丛接着一丛,明显悄悄,热风透过车窗吹进车厢里,暖暖的,一点儿也不像盛暑的骄阳,柳原在车里坐着,唇角的笑垂垂加深。本来,他的追车之旅,到了广州,还不算完吗?
沈楚道,“要下雨了。”
他远远的朝大门外望去,果不其然,本身的汽车旁,又停了另一辆车。他抻了抻长衫的下摆,举步走出了刘宅。
白木手里摇了一把团扇,沈楚站着望着树上的几只夏蝉,李月如正正襟端坐,稍显局促。
这一餐早餐,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任允恺走出院子的时候,日头已经明晃晃的刺目了,他转过身,朝送他出来的刘正沣行了礼,“内里太热,司令不必再送了。”
“广州如何了,我找人,谁还能撵我不成?”柳原绕过汽车,走到任允恺面前。
柳原赶快回身,坐到车上去,“快走快走,跟着他们。”
“饿了吧?”他拿着茶杯的手往中间伸去,很快便有小厮上前,接住了杯子,“早茶上了好一阵子了,你来陪我吃吧。”
“是,主动请你,意下如何?”
蓦地一声惊雷,劈开了沉闷的堵塞,氛围中垂垂涌进潮湿的味道,雨水哗哗,浇打树梢。
任允恺嘴角向上,暴露一丝不易发觉的含笑,伸手关了车门,副官行动很快,下一秒已经踩了油门扬尘而去了。
白木又道,“我不信赖天下上会有偶合,统统大要上看似刚巧的,背后里都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奥妙。你是两三个月之前才凝了神识的,推算下来,应当是一年前死的,如许一来,你的死和她的失落,会不会有甚么关联?”
开门的听差见到他,赶紧跑了过来,“老爷说您明天会到,还叫我们留意着,您这么早便到了。”
魅有些错愕失措,不安的望着窗户。
刘正沣转过身,笑道:“小恺返来了,这么快。”
“十九年了,你必然要将她带返来。”刘正沣拍了拍任允恺的肩膀,目光倒是望向庭中的那株枇杷树。
“这,我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柳原抬了手低着下巴道。
任允恺赶到刘宅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六点钟,没有来得及洗漱,他便在门口等着。
七点半的模样,终究铜锁响动,有听差敞开了大门。
远处沉闷的雷声滚滚,哭泣不断,安静的氛围产生了纤细的颤栗,风声阵阵,树叶哗哗,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