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丝充盈着沈耘仪的一双眼睛,她瞪着他,半晌,抬起手臂,伸脱手掌,腾空一阵锋利的掌风,却将将停在曾景川的颊边。
他转动佛珠的手指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停顿了半晌,指腹间按着线,生硬难受。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渐渐握成拳,骨节清楚,可见用力,她忿忿的垂动手,闭了眼,似是绝望和无助,“你甚么意义?”
他微微弯了腰,沉声道:“阿弥陀佛,三位施首要找的人,是他吧?”话毕他缓缓的向一旁移去,现出身后灰袍的和尚,那人低着头,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大拇指悄悄转动,佛珠相撞,收回阵阵闷响。
他闭了眼,淡淡道:“小仪,你打吧,这一巴掌,也能让我赎些罪恶。”
沈楚三步并作两步的仓猝走至门前,向主持行了礼,毕恭毕敬到:“多谢长老,景川恰是我们要找的人。”
雕花镂空的檀香木门虚掩着,模糊听得屋里的人低低的抽泣着,白木轻悄悄的推了门,屋里的沈耘仪正半趴在床沿,枕着一条乌黑的手臂。
沈楚微微屈身,行礼道:“多谢师父。”
沈耘仪的一巴掌并没有打下去,而是和顺的抚上了他的脸颊,她眸中的不忿,此时竟完整变成了胆小的哀痛,泪珠缓缓滑过她的眼角,嗓音沙哑道:“景川,爸爸没了,我很难过,你如何能够一声不吭的也走了呢,你要我如何办,你要我如何办呢?”
方丈叹了口气,淡淡道:“朗空他,尘凡未了,是躲不过的,还能逃到那里去,我带他过来,想叫他与三位竭诚扳谈,以告终凡尘。”
沈耘仪问道:“朗空,师父现在法号朗空吗?明朗空寂,尘凡皆忘,景川,你真的能做到吗?”
曾景川将沈耘仪的手掌从脸颊上移开,道:“当时候,玶玶死的那次,我就在剧院里,着火了,就剩玶玶一小我在背景,我跑出来救她,我觉得我拉出来的是她,但是,但是,我救得竟然是化作她模样的妖怪,我拉着它出来了,玶玶在火海里望着旁人变成她的模样,望着我救了别人,她该有多么难过。”他有些泣不成声。
她听到响动,蓦地抬开端,泪眼盈盈,呆愣的望着门外,待看清来人后,竟然站起家,直扑到沈楚怀里,哭的更凶了:“六哥,六哥,他不见我,如何办,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