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是女魔头哎，如何能等闲脱手呢，起码要焚香沐浴才行的呀。”
一字一缕的黑雾凝成一把锋利匕首，搁在他掌心，他镇静地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事不宜迟……”
“不要杀洺竹，他还在他本身身材里。”
百里汐见面前男人如幻影般欺身而上，左手掌心挥出滚烫的风——
素黄色伞上面的浅浅杏花正枯萎干枯，剥离的色彩化为一只只胡蝶纷繁飞走，留下血普通的鲜红。
啪。
在世人骇怪错愕的眼神中，百里汐浅笑地一步一步走向他。
洺竹点点头，拍拍衣裳站起来，“说来，路上我碰到一小我，想来炎庄主熟谙。”
洺竹道：“灵印寺里，我不该放你走，是我的不对。”
“大蜜斯……”炎锦一惊，神采惨白，嘴唇都咬出血来。
“魔气扰心，大师稳放心神，切莫惶恐。”炎石军沉声道，“白首魔女当场处刑，死去多年，天然不成重现江湖，莫被利诱了，着了她的道。”
柳含光浮泛的眼中排泄猖獗的玄色，如一只虫在爬动。
那燕尾蝶能收回光芒似的，在黑暗中敞亮夺目，越飞越高，溶于天空无边乌黑的雾气中。
她瞅见男人青袍金纹的衣衫，抽着气儿想开口，嘴角又冒出一汪血，淌到脖子上面。
“白首魔女！”
洺竹抬脸看了一会儿，转过身，院场墙角梨花树下有一个白衣女人，手里撑着一把素月黄的杏花伞，也不知是如何呈现的。
“杀了她。”
百里汐没站稳，靠在此人怀里，他呼吸轻微不稳，胸口起伏，想来是方才赶到。
“诸位大人夜安，小僧洺竹。”
他看了看炎石军，看了看徐川，又低头看了看落音，白净的小脸上暴露了孩子般对劲的笑容。将冒着黑气的小香炉支出袖中，他抬了抬手，院场里的行尸马上精力起来，齐刷刷走到他身后站成一排。
只剩稀少的丝丝缕缕在氛围中游曳，世人刚面露忧色，一想到这儿另有个百里汐，脸上的欣喜马上化为防备严峻。
“生前你给我放过烟花，身后寂明曦替我下一场雨，当年少女杀手寂家二位公子的好处都被我占光了，这就是所谓的女配角光环罢。”
心神一乱，当真几名弟子被黑雾感化，捂住双眼在地上哀叫打滚，垂垂不动了，又过上半晌，慢腾腾爬起来，走到洺竹身边，两眼翻白。
百里汐道：“你晓得就好，反派总死于磨叽和话多。”
“反正一死，惊骇有何用？”
身后一道人影掠出，挡在洺竹面前，恰是柳含光。
他拍鼓掌，一个行尸摇摇摆晃地呈现在门口，手里拖着一个晕厥的紫裙女人，扔到洺竹脚边。
百里汐心道：“七年畴昔了，大师还记得如此清楚、如此顾虑、如此冲动，我竟然有点儿小打动。”
“好。”
“嗯。”
第二十二章
洺竹也不惊，拎着匕首站在原地，黑气在指尖缠绕，动也不动地谛视她，“咦，本来你在这里？”
“你……你这妖怪！”
“如果怨鬼亡魂上身，大略是对苏姊君行不通的。”她一边缓缓地走，一边伸开手，“毕竟，我已经在这里了啊。”
落音指尖琴声未停，从善如流地淡笑道：“多谢嘉奖。”
一只血红的燕尾蝶从面前一晃而过。
“……不、不成能！”
门吱呀一声被翻开，夜色和雾气里视野非常恍惚，只要模糊的人影，他身材瘦矮，穿戴广大的衣袍。
一滴水从空中跌落，砸在洺竹肩头。
落音终究收回压在琴弦上的手，闭上眼，捂住额头吐出一口气，极其倦怠的模样。一旁小书童兰亭赶紧将古琴罩上，又披上一件衣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