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汐道:“夫人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做了这么标致气度的天谶寺给我看,想必不是来卖关子的吧?”
洺竹哈腰捡起来,前后一看,“寂月宗的信号筒,想不到你年纪悄悄,倒是个聪明的弟子。”
洺竹“哦?”了一声,挥挥手,那罗刹便一把跳开,流着涎水蹲着,贪婪地盯住少年。
这处所,还真是与她有缘。
洺竹道:“洺竹晓得,以是更留不得。”
右边山群一座座描金寺庙在远处山脉间顺次铺陈坐落开来,如鲜丽卓绝的出世古画。
面具女子用团扇掩住面庞细细笑起来,“奴家就喜好你如许的,”她站起来,在这沉寂空旷的大殿内渐渐踱步,身后裙摆在敞亮地板上拖旎,“奴家没有推测白首魔女会重返人间,这在打算以外,奴家本先不想管,而你先撞见洺竹与意红菱对话,又在炎暝山庄江南分舵坏过洺竹行动,不然几大世家早已是我的傀儡。奴家现在来见你,是想与你做个买卖。”
空旷的大殿正中心,摆了一套红花梨木桌椅,梅兰竹菊雕镂,那桌面涂上明堂油亮的蜡,本是上好的新做的木料,却与这佛门大殿比起来浅俗油腻,格格不入。
面具女子道:“这趟请你过来,你可晓得是为何?”
毕竟她死在这里。
公然是寂月宗弟子。
传送法阵的光芒缓缓消逝,面前洺竹小和尚那洁净秀致的眉眼便闪现出来,一只手里抱着镂空小香炉,一只手里的符咒正缓缓化为灰烬。
“天谶寺。”
昔日景象她仿佛记不清楚,又仿佛历历在目,她死的很惨很痛,可她是大笑着死的,死而无憾。
罗刹身下的东西渐渐现出形,少年洁白的衣衫被血染红。
手臂上鲜明呈现火辣辣五道长长血印子,触目惊心,破裂的衣袖布料落飘到地上,罗刹不等闲,呲着獠牙正朝他脖颈瞬息咬去,俄然一道红影飞旋着砸上它的脑袋,直接将其砸飞了去。
身侧罗刹收回呼噜噜的低吟,如兽。
隐身术?
百里汐叹口气。
向上走了一炷香便出了山洞,刚走上几步,身后罗刹异动。
寂白见罗刹跳开,一骨碌跳起来,手瞬息朝怀中摸去,说时迟当时快,洺竹见状眼睛一瞪,那被削掉肩膀肉的罗刹便大大嘶吼一声,猛地跃上朝他手臂一抓,滴滴哒哒血滴在草地上。
“既然你的主子把我当客人,来者是客,把他当客人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不是?”百里汐道,“起码来的不是寂宗主。”
那被百里汐打飞的罗刹跑回来往寂白身上扑,形如恶鬼,寂白也不怕,抽出配剑就要与之相斗,百里汐道:“这孩子不是我带来的。”
“放屁,寂月宗要你说不疼,可你本就就疼,你要说出来。痛到死也只往嘴巴里咽,这有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