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悔说得大义凛然,但是一穷二白,最后慷的还是他二妹的慨,一只鸟花了二两足金,钟荟有些肉痛,不过一想这鹩哥儿的不凡,便感觉这二两金子花得也算值了。
“那倒也不是......”掌柜的仿佛肠胃不适。
店家无法地一摊手:“小娘子,不怕您笑话,这只鹩哥儿也算是敝店的镇店之宝,不防叫个......高朋教了些浑话,污了声口,老朽敢跟您道,莫说全洛京,就是全部大靖,都一定找得出第二只来。”
钟荟这些日子一个不防就被这两小我灌一耳朵济源话,眼下能听个*不离十,心道卫十一郎甚么时候都成了闻名遐迩的洛京名胜了?
卫十一郎一脸当之无愧地接过来,全没有要找钱的意义,转手就给了号召他的老店东,指着一只单脚用麻绳拴在架子上的鹩哥道,“这只看起来不错,会说些甚么?”
卫十一郎买到了心宜的鹩哥也不走,也不嫌这铺子里气味不佳,自顾自东瞧瞧西瞅瞅。
年表兄恍忽间乃至感到有一股挟着夏季凌晨山林气味的清风从堂间吹过,屋子里的鸟屎气味刹时都没那么浓烈熏人了。
其他几人第一次见到卫琇,毫无防备地被他那一笑晃了眼,在那鸟毛四周飞扬的暗淡小铺子里结健结实感受了一把何谓蓬荜生辉。
钟荟模糊晓得那无良高朋是谁了。
她一行说一行从袖子里取出荷包,摸出块半两重的素银饼子,大风雅方地递给他,用公事公办银货两讫的口气道,“公子收好,不必找了。”言语间浓烈的奸商气的确撤销了姜悔对他好mm与外男私相授受的疑虑。
卫琇听闻他们是姜家人,略一想便猜到约莫是宫中姜婕妤的亲眷,他离京多年,只大抵晓得姜家的起家史,见这清秀超脱的少年郎气度不俗辞吐温雅,心下有些惊奇,不过卫家人夙来好涵养,面上并未透暴露一丝一毫,还是一派温文温暖。
钟荟内心嘲笑,这老翁装得倒挺像。甚么打趣话压根就是遁词,八成嫌卫十一郎出的价低,又碍于他身份不敢讲价,故而寻个莫须有的由头把这奇货可居的鸟儿留下来,等旁的买家出好价。
“是何打趣话?很刺耳么?”卫琇兴趣盎然地问道。
这孩子到两岁半上还不会说话,但是不鸣则已,开口就是整句,结健结实把钟荟给坑了:“阿毛抢我糊糊”——倒也没冤枉她,但这事都过了三个月了,也不晓得多大的仇怨,叫他憋了三个月憋出这么一句。
“二两金子莫?”年表兄不太肯定,“这银饼子是二娘的,不对不对,二娘把银子给了卫小郎君,便是卫小郎君的了......”
那镇店之宝倒也没甚么架子,立在横杆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伸伸脖子,煞有介事地“咳咳”清了清嗓子,听声口仿佛是个年青女郎:“卫十一郎!环球无双!卫十一郎!国色天香!老女不嫁,踏天唤地!卫十一郎!我欲与君相知......”说到此处惟妙惟肖地叹了口气:“唉!”
那鹩哥腹中墨水远多过姜大娘和年表兄,非常锦心绣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养怡之福!可得永年!阳春布德泽!延寿千万岁……”
可没想到这小郎君顿了顿,又对着姜悔和年表兄问道:“鄙人卫琇,在家中排行十一,敢问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姜悔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清楚就是不好刺探小娘子的名姓,另辟门路地从兄好处动手呢!凭你长得好又如何?凭你是卫家人又如何?
“这不是说得挺好么?”卫十一郎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