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一摊，笑得非常对劲：“这不，手上没轻没重的。你可别跟师哥计算啊。”
他不适地眯着眼，发觉到有血沿着鼻腔流进了口中，血腥味跟铁锈似的，咸而湿热。
“消消气啊，你消消气。”
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还是在基地，众目睽睽之下？？？
过肩摔后，再接锁喉。
别说一旁的薛同和陈晓春了，就连魏光严都怔住了。小范围内，正用饭的运动员们纷繁侧目，看着这突发的骚动。
可那人手里端了碗汤, 猛地站起家来，回身之际, 二话不说照着他脸上泼了来。
这还幸亏这是夏季, 他那一身滑雪服丰富、防水，衣袖挡住了大部分的汤汁。
满头饭，满脸血，鼻血没被止住，还弄脏了领口、前胸，只差没在脑门儿上刻俩字：狼狈。
他冷着脸，声音短促地对袁华说：“我带他俩去医务室，你措置现场。”
料想中的开水烫死猪没能实现。
那家伙疯了？！
卢金元做梦也没想到程亦川敢反将一军。
心术不正的人，有样学样是再轻易不过的事。
那张狂的模样，足以令程亦川刹时满怒。
“……”宋诗意都不忍心看，别开眼去，内心颤了两下。
丁俊亚一把攥住卢金元的后领，用力一拉，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抛开，然后二话不说抬启程亦川的下巴：“把头仰着。”
程亦川被人拉开了，卢金元才终究摆脱了，从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头发上、脸上还沾着一团团的白米饭，鼻子以下满是血，浅蓝色的滑雪服也蹭了一身乱七八糟的油污。
入队第二天，打斗打斗？
又有几个男生如梦初醒，冲了上去，一人一手架住了程亦川。
卢金元的笑意戛但是止。
可那一声笑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卢金元正在气头上，急红了眼，张牙舞爪的，不肯善罢甘休。
她算是高山滑雪集训队里最高龄的一批运动员了，拿出了师姐的架子来，还当真能唬人。
现在程亦川总算被人架住，大抵是局势一边倒得太较着，竟没人上来拉卢金元。
丁俊亚让他昂首，他昂首。
已经走过的陈晓春和薛同二人已经冲了返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程亦川一身的汤汁，问他有没有事。
只是他的话比较浅显易懂，老是亘古稳定的那一句――“能脱手我们尽量不哔哔，只要你占理，医药费爸爸给你出！”
程亦川自小在爷爷奶奶家长大，父母长年在外驰驱，并没有多少时候教诲他。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程翰教给儿子最合用、也最根基的处世之道。
明知此时不该笑，可陈晓春愣是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完被一旁的薛同焦急地瞪了一眼，又从速打住。
只是没想到, 魏光严没有揍他一顿，半路却杀出个卢金元。
卢金元被打出了鼻血，满口脏话，一句比一句刺耳，间或异化着吃痛的惨叫，可就是不管如何打不着他――哪怕陈晓春和薛同，包含魏光严都在死命拉程亦川。
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子敢还手。
气仍未消，的确遗憾得想骂娘。
他下认识侧头去看，那染血的领巾是米红色的。
程亦川又笑了一声：“你该光荣我不爱喝汤。”
饶是如此，那滚烫的温度也叫他嘶的一声倒吸口气，几乎拿不稳手里的餐盘，猛地退后两步，看清了面前的人。
天已经黑了，又是一场纷繁扬扬的雪。
可宋诗意也是运动员，并非普浅显通的弱女子。她双手抵住卢金元，不让他接远程亦川，嘴里喝道：“诚恳点儿！你们俩疯了是不是？这是甚么处所？要打斗滚回故乡去，大老远跑这来，就是为了狗咬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