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口。
直到她迷含混糊睡着了,脑袋一下一下往玻璃窗那边垂。
窗外是覆雪的路面,远处,泛白的山脉若隐若现,近处的半轮红日挂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天涯泛着红,像是女人哭过的眼。
基地的炊事严格遵循运动员进食标准设置,色香味俱全,营养丰富,但没丰年青人爱好的渣滓食品和碳酸饮料。
陈晓春一脸被雷劈的神采:“你如何这么gay?”
呵,严峻的表里不一。
三人一起往食堂走,一起上就宋诗意这个话题交换了几分钟。
程亦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禁止住掐死她的打动。
回基地后,一下车,薛同和陈晓春就冲了上来。
“不是很熟。”程亦川答得老神在在, “不过这车上也就跟你熟一点,勉为其难挨你坐一下吧。”
宋诗意:“…………”
薛同挤眉弄眼的:“能够啊程亦川,丢弃兄弟去跟师姐挤一块儿,说,打甚么主张呢?”
臭小子,这对话没法停止下去。
当真你就输了。
“你是猪吗?搁哪儿都能睡着。”他故作平静,斜眼看她一眼,美满是下认识在损人,话连脑筋都没过。
不是莫雪芙密斯那种清秀的细眉,她的两弯眉像是远山似的,整齐、稠密,带着一星半点和顺的弧度。
那是一种奇特的触觉,手背抵着冷冰冰的玻璃,像触冰一样。可手心却挨着她温热的额头,模糊还能发觉到她光滑细致的肌肤,绸缎似的……
她的脑袋还在持续下垂中,终究在某一刻与车窗的间隔即将缩减为零,眼看着就要重重撞上去。
最后他瞥见宋诗意睡含混后,脑袋一下一下往中间偏去,眼看着就要撞上玻璃窗了。
……
也就在那一刻,额头与车窗间蓦地多出一只手来。
他带着攻讦心态打量她,却在看清她眼睑下的青影时顿了顿。
新交的两位朋友都是天生的相声演员,一口标准的东北大碴子浅显话,活泼丰富的脸部神采、肢体说话。程亦川每跟他俩说几句话,都能乐呵半天。
陈晓春又回过神来:“呸,都是被你气胡涂了,你才是猪,你俩都是!师姐是仙女下凡,你们这些凡人休想介入!”
这是继客岁从日本返国那一次乘机之旅后,他第一次与她比邻而坐。那一次,她自比林青霞、王祖贤,他恼羞成怒,也没工夫细看,这一次倒是看了个逼真。
陈晓春挑的位置在窗边,正咋咋呼呼领着薛同与程亦川往那张空桌子走,不测陡生。
他卡在那边,说不出下文来。
程亦川想起了薛同在食堂里说的那些话。
陈晓春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这儿这儿这儿,来这儿坐啊兄弟!”
他顾不很多想,就这么下认识伸手替她挡住了玻璃。
“不是你让我问的吗?”他还理直气壮反问她。
“走不动了。”
陈晓春重重点头:“对,不能不可不成以。”
练习一整日,原觉得本日已近序幕,谁知吃个饭也能吃出个高/潮来。
以她这一顿一顿往下栽的势头,撞上去估计就是咚的一声。
淡定一点,程亦川,你是要当冠军的人。
程亦川眯着眼,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她真不是用心的。
对,没错,他是要当冠军的人。
“不乐意。如何,你要换坐位吗?”
少年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听在耳里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