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晓得必归时,她心中那处安好清澈的湖便被波纹不竭,宿世事再度清楚起来。
伟岸冷峻的男人愈看愈觉嫌弃,忍不住骂道:“我平生最大的热诚,便是与你这般恶心肮脏之人同床共枕!”
那是她的姐姐,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冷傲绝伦之才,她正慢吞吞解下火红的狐裘,回身要搭在身后衣不蔽体的女子身上。
他用燕遥从未见过的期盼了平生的和顺之姿,替燕姝系紧狐裘,那种庇护顾恤,令本来已心如死灰的女子再度呕出一口鲜血。
老候爷燕唯逍卸一身繁华以布衣之身遍访天下名家异士,燕遥一时随之住南阳萧家,一时又居于冶中朱府,由五岁开端,她便牵着当时风华犹盛的男人的手,一步一步活着间各处行走,看多了娟秀山川,也看多了残垣败景,见多了人间繁华,也见多了官方痛苦。
寒冬时节,她裸身跪坐在冰寒的青砖地上,身上仅扯了件薄薄的寝衣,她一手扯着上襟,一手抓着下摆,因为抓的过分用力,指甲已深深堕入掌心中,她死死抿着泛青的唇,眼中死灰一片。
“姝儿莫在理那贱妇!如此丑恶肮脏,怎配为姝儿之妹。”
“哈哈哈……”
骂了犹不解恨,上前一脚狠狠踢在女子心口之上。
死生恍若一梦,梦醒时她还是候府嫡次女燕遥,不过是回到了五岁时,还没来得及对七岁的燕姝实施抨击,便被老候爷带出了府。
他是南楚战神贺南昭,少年景名,银枪动天下,一眼醉红颜,现在更是成了伟岸丈夫,俊朗严肃。
“罢了,让她跪足三天三夜,如果不死便饶她一命,不过我这将府倒是再也容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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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惊若天人一身华贵的女子,跪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另一个女子便显得分外的不堪与狼狈,她一头混乱的长发披了满脸浑身,遮不住青肿渗血的脸颊和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肤。
狐裘未解下男人便和顺的扶起了燕姝,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燕遥,只揽着燕姝一步步向房中走……
燕遥仰天长笑……
她的仇恨便在那广漠的六合间渐渐的沉淀下去,像湖底的砂。
“昭郎息怒,还请部下包涵。”
也是因为那次落湖,她由二十岁回到了五岁。
“我底子就不爱阿谁莽夫。”
他天生神力,腿可裂石……
“哈哈哈哈……”
论痴心,她比不过她的夫君,阿谁男人为了她那倾国倾城的姐姐,不吝抛了家属世代忠良之名与孤山王造反,功成后不要名不要利,只要本来是太子妃,现在成阶下囚的燕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