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没有失眠。
叶姮的手一空,猛地往前探手,将那人尚将来得及收回的手抓住,唇角一扬,“抓住了!”
她眼睛不能视物,便是耳朵也不能纳音,实在小满即便不听她的留在屋内,她也发觉不到的。
叶姮摇了点头,不置可否,淡淡说道:“归去吧。”
那人猝然被撞,似有不悦,几近是反射般,将她推出去。
只是,叶姮眼睛瞧不见,只感遭到手被他紧紧抓着,双脚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还是仿佛一脚踩在棉花上的感受,内心,却说不出的安宁。
方才他放手,是给她找鞋了?
可就在她收回击,回身欲拜别的时候,那人却蓦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是一个瞎子,门路通往四周八方,她却早健忘了归去的方向在哪边。
并没有获得任何的回应,直至半晌,一只带着余温的茶杯被塞到她的手里,内里是已经倒好的茶水。
!!
她淡淡笑了笑,“感谢你。”
她怔了怔,然后,感遭到那人弯下身去,握住她那只冻得肿胀不堪的脚,给她穿上了一只合脚的鞋。
那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悄悄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迈去,迟缓,安稳。
还是没有动静,直至过了约莫有半刻钟,冷不防的,一双柔嫩细致的手握上她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写完,叶姮便已经抽回击,冷冷一笑,“我想睡了,你出去!”
这常常是她发脾气的前兆。
她没有穿鞋,赤脚走在软软的地毯上,脚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白纱,早上小满才方才又为她包扎过冻伤的双足。
果不出所料,掌心有一道凹凸粗糙的伤疤。
说来也奇特,她竟一点也不担忧这小我对她心存害意,将她拉到一处隐蔽的地儿,杀人抛尸。
是因为早已经生无可恋万念俱灰了,还是,对这个陌生人莫名的信赖?
可现在,连这点都成了期望。
她瞎了聋了,看不见光亮,听不见声音,但若只要嗅觉仍在,她起码能够嗅一嗅那人身上的味道,以此来影象辨认此人的身份。
叶姮没有多想,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手里的空杯伸出去,“还要,再给我倒一杯。”
“我想出去随便逛逛。”叶姮蹙了蹙眉,神情透暴露不耐烦。
俄然感觉口干舌燥,她本想唤来小满,可现在内心正烦着她,便翻开身上的被子,自个儿下榻,摸索着找茶水喝。
恰是那只她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