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全无,她立马跳下床,兴冲冲跑了出去。
孰料,她话音刚落,面前这个“青楼小倌”便黑了脸,一双狭长的凤眸闪动着两团怒焰,握着那碧色管子的手一阵阵发颤,她感觉他实在想用那管子扔她。
面前这男人所奏的乐婉转动听,动听至极,想来便是人间最美之乐,也便是老八口中的琴音了。
但是她并没有是以而心生恼意,相反,模糊怀了一股欣喜。
而面前这个男人,便是都雅到了极致的,故而她猜想,他应便是让男女猖獗的青楼小倌了。
梓绮是多么人,他一个几万年修为的上仙,哪怕用心鸣笛,也无碍他的视听,故而,自这小竹妖呈现的顷刻,他便已发觉了。只是他一贯自大,为天界那些神仙恭维阿谀多了,便是再心静无澜,也垂垂地养出了一些高慢高傲的优胜感来。
现在,他手里正固执一把碧色的玉笛,用心致志地吹着笛音。
梓绮回身萧洒分开了,却没将婳竹从竹枝上放下来。
洁白无澜的凤眸一动,本来还在张牙舞爪的少女俄然姿式一止,转动不得了。
他不悦地蹙眉,“有眼无珠的小妖,公然道行浅弱。既眼睛弱视瞧得不逼真,便竖起你的妖耳听好了,本尊不是鬼,也不是妖,本尊是神仙,还是至尊的上仙!”
本来,那么好听美好的声音,就是从阿谁管子里边传出来的?
她未曾到过人间,对乐器这些东西不甚体味,只听到人间逛了一趟返来的老八说,人间最美之所莫过于那莺绿齐聚的青楼,而最美之噪音莫过于那青楼弹奏的琴铮。
婳竹顿时髦致盎然,喜出望外,想着待会儿定要向这男人把这管子讨了来,如此,她今后若不想闻声老八的干脆,若不想听那只青竹蛇的滋扰,只需狠狠吹响这管子,便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她见这男人雅兴正盛,本身待会儿又有求于他,自是不会不见机冒然上前阻断,因而跃上一株竹子,坐在竹枝上,托腮听他鸣笛。
婳竹是一只小小的竹妖,独一五百年的修为,活在一方小竹林内里,不食人间炊火,也不懂情面油滑,倒是可贵的纯真……呃,用梓绮的话来讲,就是无知。
婳竹张大嘴巴,愣住了。
他勾唇,不屑地挑了挑唇,“你说本尊是凡人?”
哦,对了,老八是一只唧唧歪歪的八哥,将唠叨当作本身此生最对劲之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