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姜生听得很有兴趣，见冯生掩面不答，还诘问蕊红：“你家夫人的第三问，问得是甚么？”
冯生骑虎难下，便也只能神采丢脸地等着蕊红的发问。而雅间当中，赵曜也挑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芊：“你方才同蕊红私语了甚么？”
但是还没等冯生说话，姜生先对着蕊红一礼：“女人但问无妨，想必冯兄必然情愿为你家夫人解答。”
“哈哈哈！”赵曜俄然仰天大笑起来，在统统人目光之下连连抚掌，“夫人这话，妙哉，妙哉！”
这姜生内心感觉冯生说得不对，这事理也并非如此，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以是便等候着这位夫人能问出他想问的话。
“我家夫人的第三句话，倒并不是疑问。夫人道，在场诸位都是满腹经纶的才子，都是将来的国之栋梁。但我大周朝并非统统人都能治国平天下，总要有人驻守边关，总要有人四时耕作，也总要有人发卖经商，所谓推行火器，并非甚么危言耸听之事。不过便是多了一些人，去做他们应当做的事罢了。”蕊红停顿了半晌，“术与道并非对峙，也不必对峙。如有人这么做，便是决计煽动，别有用心！”
沈芊这边心宽着，底下的氛围倒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并且只要墨客们的会商一跑题, 那名冯姓男人便会立即出声，把话题持续引回到“火器祸国”和“皇后祸国”这两其中间点上来。这下莫说赵曜和沈芊，便是连蕊红都听出不对劲儿来了, 她皱着眉：“娘娘，此人胆小包天，竟公开诽谤您！如果不措置，奴婢怕有后患。”
那墨客皱了皱眉，道：“免贵姓姜，山西人士。”
就在这冯生志对劲满地筹算总结陈词的时候，二楼的雅间的门俄然被推开，一个明朗的女声在大厅的上方响起：“这位冯先生的大道之言倒是很成心机，我家夫人听完以后生了三问，不知冯先生可否解答。”
“哦？那不包涵的话，你想说甚么？”赵曜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出门外，走到了二楼的过道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术道之争这个，之前听智库开党课说的哈哈，现在对这个题目倒也挺看重的。
冯生现在更加肯定楼上是某位达官朱紫，并且很不巧，恰好是支撑火器的那一批。所谓神仙打斗，凡人遭殃，他也不过是一枚神仙打斗的棋子，现在真要他来面对这类压力，他立马就腿软了，冒死地咽了咽口水：“大道之学天然……天然是不会有错的，满朝文武……满朝文武……”
沈芊听得有些好笑, 忍不住转头瞅了瞅一脸阴霾的赵曜：“看来想忽悠你的‘国之栋梁’，一点也不难啊。”
“姜兄。”冯墨客拱了拱手，模样倒是很客气，说话却毫不包涵，“姜兄既是山西人，倒也难怪会支撑火器，山西战中沦亡，确切是那能力庞大的火器扫平了战事。但姜兄，我等熟读圣贤之书，便不能被此等血腥的胜利冲昏了脑筋，姜兄既来自山西，不知可否见过战后的平阳城？当初征北军攻陷平阳城，靠得是那遮天蔽日的天火弹，城是攻陷了，成果呢？平阳城一片废墟焦土，统统屋院楼台皆成瓦砾！到现在三年不足，平阳城才堪堪重修了个表面。姜兄，如果此物大范围推行，毁城灭国将不费吹灰之力，即便不谈将来反受其害的能够，单就用其来攻城略地，莫非姜兄就能看得下去吗？利用此等残暴之物来开疆扩土，莫非还称得上仁政吗？”
沈芊本来都听得黑脸了, 乍见赵曜气得摔杯子，她反而就不气了，微微一哂, 持续靠在窗框上往下看，阿谁墨客还在不断地高谈阔论，将底下大厅里的墨客们都说愣了, 乃至有好几个开端应和他, 跟着会商起他们的所谓儒家之学, 大道之学，才是天下人该对峙的正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