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一口气持续道:“且你细心想想,自皇后走后,陵儿可真高兴过?亲娘没了,天子……你也晓得天子对陵儿如何,阳儿呢,是个没心肝,常日里也想不到体贴他大哥。陵儿内心只剩下争储揽权,这日子另有甚么兴趣?贰内心苦着呢,这孩子心又重,万事不肯跟人说,现好不轻易有个喜好人,且那人也乐意顺着他,由着他揉搓拿捏,陵儿身上这才有些人气儿了,哀家要谢那侍卫还来不及呢,如何会从中作梗?”

“山中无光阴啊……我们来了有五天了吧?嗯?”褚绍陵合上手里佛经放软榻中间小杌子上,揽过卫戟来,“你看个佛经也能这么细心……”

太后一笑:“亲耕返来后陵儿就跟哀家提及过那人,说他为了陵儿受了伤,想来就是因为这事了,宠任一个侍卫罢了,不碍事。”

太后一笑,神情乃至有些倨傲,道:“陵儿是甚么人?陵儿是要做天子人,天下之大扶养一人,只要不犯大错不出大格,陵儿想做甚么都行,哀家凭甚么要让陵儿受委曲?”

卫戟内心模糊感觉褚绍陵有些不对处所,但对他来讲褚绍陵做甚么说甚么都应当是对,是比圣旨还要首要,卫戟有些猜疑,是以又提及佛割肉饲鹰事来,褚绍陵实撑不住,发笑打断道:“鹰本来就是吃肉,这……”

褚绍陵笑吟吟倚榻上听卫戟给他讲仁义品德,后只得点头:“是,是我说错了。”

卫戟合上书,打了个哈欠,想了想道:“整五天了,殿下想归去了?”

孙嬷嬷还是不放心,低声道:“奴婢内心就是不放心呢,大皇子跟太后提起尚公主事,说那卫战就是这个侍卫远亲哥哥,大皇子这可不是普通宠任了,就单是这几日,大皇子还跟那侍卫起卧同处呢。”

孙嬷嬷点头:“哪能不记得呢,大皇子几乎吃了亏。”

褚绍陵摇点头,轻笑:“我不急,你倒是随遇而安,静下心来赶上那撞钟大和尚了。”

太后将手中佛珠放下,淡淡道:“陵儿还年青,不知那里传闻了这鲜事,尝鲜罢了,且阿谁甚么……对,卫戟,哀家是听陵儿跟哀家说过,亲耕那事你还记得吧?”

褚绍陵看出卫戟眼中不认同,只得转口:“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皆怜羊,狼心独怆。弱肉强食,天规就是如此,一颗心上肉也只得饲喂一只鹰救一只鸽子,别鸽子如何办呢?或是别鹰忍着不吃肉饿着,又该如何办呢?”

孙嬷嬷是不解,疑道:“那太后如何……”

“太后明鉴。”孙嬷嬷内心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踌躇道,“可惜……这是个男人啊,六合伦常,这事毕竟不是正统。”

太后悄悄叹口气,道:“你觉得哀家真不晓得?”太后扶着孙嬷嬷手站起来,坐到贵妃椅上,孙嬷嬷赶紧拿了两个拐枕让太后倚着,太后跪了半日腰有些酸了,只得歪着,慢慢道,“陵儿碧涛苑里藏着小我,千娇万宠,能瞒过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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