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眼眶一红:“难为你深明大义,哀家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陵儿他……”
褚绍陵不耐烦道:“不见,命他将折子送到内阁去,朕没工夫理睬他。”
“那也不能只寥寥几笔就盖过了,重新再拟。”褚绍陵将折子递给水鑫沉声道,“朕要的是一份能传承千古的圣旨,不是单单的一份圣旨,你明白么?”
水鑫垂首:“皇上要立卫国公为后,这事天然要万事慎重,臣晓得。”
卫戟惨白着脸看向褚绍陵,低声道:“皇上……刚才说的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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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绍陵承重孙,万事亲力亲为,没比及出殡人就瘦了一圈,卫戟常常看着内心疼的如同刀剜普通。
卫戟眼中噙着泪点头承诺下:“太皇太后放心,臣定然会极力安慰。”
卫戟诚恳点头:“虽是三月里还是有些冷,皇上在乎些,让人在偏殿里烧个熏笼,莫要冷着了。”
“是。”卫戟垂眸,“该臣做的,臣不会推委。”
“不是叮咛,是劝你几句话……”太皇太后断断续续问道,“天子……要纳凌家女儿为妃的事,你……晓得了吗,”
褚绍陵看着卫戟微红的耳垂心猿意马,轻声道:“跟你说……盐引的事已经摒挡清楚了,明日我就是不上朝也没事……”
太皇太后哑声道,“哀家走后,天子不必然有那样悲戚,但也会悲伤的,你好好劝着他,别让他伤了身子。”
褚绍陵偏过甚去,眼泪蜿蜒而下,孙嬷嬷将懿旨奉上来,帮着太皇太后下了凤印,太皇太后瞳孔已然散了,含着笑慢慢道:“哀家……哀家去见你皇爷爷了,大褚如本日趋昌隆,哀家……能够给你皇爷爷有个交代了,天子啊……这条路……是你选的,就得……接着……走下去。善待卫戟,莫要……同你父皇一样,做了……做了真正,真正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美意义家里有点事发晚了,道歉道歉。
褚绍陵直直的跪了下来,嘶声恸哭。
“孙嬷嬷……传哀家懿旨……”太皇太后喘气愈焦炙促,直直的盯着内里道,“哀家身后……许天子为丧主,许天子承重孙,但……不准……不准天子守三年孝,天子跟别人不一样,不能再为了哀家担搁三年……只需……按孙孝守一年便可。”
灵堂里褚绍陵单独跪在灵前一张张的烧纸钱,卫戟推开门走了出去,渐渐的跪在褚绍陵身边道:“皇上,亥时了,用些炊事吧。”
太皇太后语气愈发轻了,气若游丝:“陵儿……陵儿他从小命苦,凌皇后不受宠,娘家受先帝的压抑,他那几个兄弟还整日……整日虎视眈眈的想要捅他刀子,这孩子没过过一日舒心的日子,小小年纪……就晓得在凌皇后和哀家面前装高兴,装欢畅,你看他沉稳,那是生生……生生让这不快意的日子磨砺出来的……孩子,好好待他,莫要让他再悲伤……”
太皇太后宁静的闭上了眼。
褚绍陵摆摆手命水鑫跪安,水鑫退出偏殿瞥见内里立着的人顿时吓白了脸,哑然道:“卫……卫大人……”
内里军功赫赫,号称“天将”的卫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到褚绍陵身边就笨笨的呆呆的,任由褚绍陵揉搓,被褚绍陵打趣时还是会脸红,一如往年。
褚绍陵点点头,接过来几口喝了,抬眼看向卫戟:“你吃了未曾?”
太皇太后完整放下心来,倒在软枕上放松的笑了下,轻声道:“叫……叫天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