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涯上那哭泣响彻云霄的号角,于她是仿佛世外之音,充耳不闻。司徒文姬倚着亭边危栏,垂首看着身下池水里的倒影,烦恼还如波混乱,一波未尽一层又起,自把今夕和过往都混淆了在这虚影里。却不去怨那您侬我侬的戏水鸳鸯,兀自呆呆的发着愣儿。还记得在终南山那次,被朱恩擒着的景象,太乙宫前,一样是这般夕照余晖的气象,本身曾第一次跟他透露了心声。“你看云的时候离我很近,你看我的时候却离我很远....”想着想着司徒文姬不由地默念出来。那日说了这话后与他密意对视,他竟就这么着和她瞪了好久,仿佛这人间只要相互的存在...没曾想竟是自此情根深种...人生若只如初见呵...胜似一眼万年啊。念及此,司徒文姬“唉”的一声感喟落地,还记得他也曾这么感喟过的,是的,在她面前,就在她的眼眸里。司徒文姬想着想着抿了抿嘴,挤出一丝苦笑,便有一晶莹的泪珠悄悄划过眼角,滴落在了水池里,只是转眼沉寂如旧,不起半点波纹。
“月雯你也去帮手吧,我待会就来。”司徒文姬算是直起了身子,边说着边强打精力,抬手捋了捋额间的发丝,又看着那天涯的余晖叹了口气。
双鸳池沼水波纹,却爱花下人独立。泪眼看花时花凝语,片片飞过残月随风泣。
“到底还是瞒不太蜜斯的火眼金睛,哈哈哈,没想到文姬蜜斯令媛贵体,却躲藏着一股凛人的杀气啊。”一番半生不熟拗口的话响起,跟着话音,公然,在假山后闪出了个魁伟壮硕的身影来。(未完待续)
没有人回应,司徒文姬端倪之间模糊喜色凝集,忽的伸手腰间抽出软鞭一甩,“噼啪!”的一声破空爆裂,杀气顿盛。
却见司徒文姬还是趴在雕栏上,鼻子“嗯”了一声算是承诺了。
“蜜斯...蜜斯...”是丫环碧凌短促的呼喊声音,突破了司徒文姬的安好,接着是一起小跑从天井外奔了出去。司徒文姬闻声厌厌地努了努嘴,歪着头还是不睬,视若无物般浮泛。
“管老弟客气了...”那凌天下皮笑肉不笑的应道,还想再冒充几句。却见管长青自顾不睬,便也感觉实在无趣。那几声假笑从嘴里出来,无端却添几分难堪。这管长青平素自来自去矗立独行,幸亏他跟史世明情如手足这些年,凌天下见怪不怪了,扬了扬眉遂也作罢。
“这满沼的池水,都是相思的眼泪么?恁的无穷无尽啊...”司徒文姬自问道,干脆一只手枕在曲栏上靠着螓首,无端的心累。而方才那还在流连的鸳鸯鸟,似也不堪她这般清怨而分开,在暮色到临前双双归巢去了。
“快!快!快禀报管长老!是十道烽火!是十道烽火!必然是主上返来了!必然是主上返来了....”断天涯上瞭望哨值更的侍卫长手指远处的烽火,严峻地呼喊起来。紧接着庞杂的脚步声纷繁,直踏的楼板噔噔作响,身后的两名部下听令不敢怠慢,齐齐走到了台边,向着金殿碧瓦处吹起了牛角。
人未到声已先到。
现在幽煞门里已是群情冲动,作为史世明一手建立起来的按照地,此番惊闻主上返来,虽早有筹办,还是如临圣谕普通了。
“惜惜此工夫,如流水。东篱菊残时,叹冷落。繁阴积,岁时暮,景难留。不觉红颜失却,好容光...且且须呼宾友...”司徒文姬自轻声哼唱起当日的歌谣来,手指小扣雕栏节拍,仿佛身在朱恩面前,模糊昨日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