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媚筠心中嗤笑,谁不晓得冯素瑶只是旁支所出,和太后出身的主支干系不知离了多远,从那里得知太后的爱好?
她转动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想起了她的嫡姐。
江媚筠自小便和母亲相依为命,柳亦如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靠近的人,这席话,江媚筠每个字都刻在内心。固然柳亦如说不要报仇,但江媚筠向来都没忘。
安静地过了一年,江媚筠的便宜父亲俄然找她,告诉她嫁给赫连珩做妾。
她只得退一步道:“过些日子是哀家的寿辰,你肩上担子太重,寿辰一事,便不好再费事你劳累了。素瑶在闺中便知哀家的爱好,此事便交给素瑶办吧,也算是对她的熬炼了。”
柳亦如垂死之时,将旧事说给了江媚筠,字字泣血:“我文家满门忠烈,东征西战,立下了多少汗马功绩,冯家拿出的证据那么荒唐,先帝却唯恐文家功高震主,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文家扣上谋反的罪名……筠儿,娘亲不求你能为文家报仇,但这世上,总得有人记得给文家枉死的先人上柱香!”
太后神采微微一僵,江媚筠端起茶盏喝茶,掩住嘴边的笑意。
独一对江媚筠稍稍好点的,就是大她一岁的江媛筱。
世人恭送太后分开,但盛妃却没有分开的意义。其别人身份没有盛妃高,也都只好留下,内心已经模糊有了预感盛妃要做甚么。
江媚筠如何说都是江家的血脉,江家百年清誉,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风尘之地,因而派人将江媚筠接回了江家。
聂子衿一惊,定了定神上前一步道:“嫔妾见过盛妃娘娘,盛妃娘娘万福金安。”
但她也不想操心机给太后办寿辰,万一出了甚么不顺心,太后还是要找她费事,因而便应了下来,看向冯贵仪笑着夸奖:“冯贵仪蕙质兰心,定能将寿宴筹措得热热烈闹。”
恂妃闻言,面露难色回绝道:“多谢太后娘娘厚爱,可惜嫔妾笨拙,怕是不能胜任这办理六宫之职。”
听到江媚筠语气里暗含的对劲,太后含气的工夫再如何好,现在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由在心中暗骂恂妃和静贵嫔,两个扶不上墙的东西!
柳亦如大病了一场,病愈后,柳亦如避开了江家,带着改姓柳的女儿,投奔她当初居住的青楼。
三个月以后,喜轿抬进了皇子府。
三十年前,国丈冯振柏状告镇国大将军文正雄有不臣之心,证据确实,先帝大发雷霆,文家满门抄斩。时年七岁的文家蜜斯与忠仆互换身份,逃过一劫,却不慎流落风尘之地,楼里的妈妈给她改了新名字,叫做柳亦如。
她内心头有两个奥妙。除了她是个穿越来的以外,柳亦如的真正出身也不为人知。
当时候江媚筠就感觉,她这个姐姐怕不是圣母白莲花转世,褒义的那种。
嘛……固然她也很爽就是了,但是江媚筠内心不痛快,以是决定也给狗天子找点不痛快。
江媚筠很快就体味了府里的状况。冯家外戚势大,而赫连珩并不甘心受冯家制衡,府里各路妖妖怪怪横行,除了冯家的人,另有其他各方权势的眼线。
太后心下不悦,又看向静贵嫔,静贵嫔柔声道:“太后娘娘晓得的,嫔妾身子骨不争气,怕是要孤负太后娘娘厚爱了。”
江媚筠细心打量着聂子衿,面前的女子正值豆蔻韶华,柳眉春山含翠,杏眼秋水无尘,清秀的唇微微抿起,端倪间有一股书卷气,淡雅的妆容更显得她清丽婉约,和顺可儿。
太后终究扳回一局,心下舒坦了很多,又随便聊了几句,便先回寝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