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液。
冯妙君抬眸,望着他完美的侧颜。两人看起来都有点儿狼狈。“想得美。”她轻哼一声:“我会那么等闲就放过你了?”同生共死的左券,到底还是没消弭。
灵液妙用无穷,能力更大。若不是几近油尽灯枯,他也不敢喝得这么豪放。
说话间,界神已经收起雷网,转了个方神驰东北而去。他身高腿长,每跨出一步就是数百丈远,踩得空中霹雷作响。
云崕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发笑:“你可真不客气。”
云崕低头凝睇她:“现在,你是安安,还是天魔?”
正往此地奔来的燕军,冷不防撞见如许的庞然大物,一时茫然失措。很多人返身就逃,却另有傻大胆架起巨炮筹办来上一发。幸亏燕王子赵棠是个有见地的,拼了命地拦下来。
“好,就免了它们的极刑,以还你三百年扶养之恩。”界神的答复也没有拖泥带水,“至于如何发落,等重修起天梯再说罢。”
冯妙君一缕神魂溜回方寸瓶,换回本身身躯,又好好清算衣鬓,这才钻出来坐到云崕身边。
这就要重开天梯了?众修行者都是一惊,继而大喜。
界神寂静几息,才不屑开口:“天魔不为六合所容,也敢将本身归入人间生灵?”
她神采寂静,云崕却笑得随性:“都好,只如果我老婆就成。”
“我又救了你一次。”冯妙君却没这么好哄,黛眉蹙起,“三番五次,不准再赊账了!说罢,你要如何酬谢?”
界神偏头去问云崕:“你意如何?”既是她和云崕合力修复了石心,那么这份恩典就该由两人共同安排。
以一人之力对抗全部天魔族,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她几近将统统魂力都搭出来,现在还没闭眼直接睡去,都要归功于她强大的意志力。
燕人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这才后知后觉感到腿肚子颤栗。
云崕设想驱走了附在她身上的执念以后,冯妙君固然还是记得天魔旧事,但是那些影象对她来讲,就像看过一场电影,体验固然深切,感悟固然沉重,到底描述的是别人的人生,能够唏嘘,能够叹惘,却不该套用在本身身上。
界神固然走得豪放,却对四周窜改了然于胸。下一步稳稳踏下去,看起来像泰山压顶,实在人兽都未伤着。
“安安就是天魔,天魔也是安安。”
“夙愿未了,我是天魔;执念既去,我便是安安了。”冯妙君微微抬首,眸子被微曦照得几近透明,“过往各种,我都记得,然不过是镜花水月,看一场别人的存亡悲欢罢了。”她抓起云崕的手,“从今今后,我还是我,我是冯妙君。”
云崕更不客气,拿过灵液,直接吹了半瓶才放开手:“够了,再喝就要炸了。”
冯妙君的神情更是不卑不亢:“我们出世于这片六合之间,为何不能有容身之所?追溯因果,如果没有神明,又哪来的天魔?”
她要以冯妙君的品德活下去。
“细心伤口。”她很顺服,伸指在他伤口四周悄悄按了两下,“起码还要再疗养半个月。”
凡存在,必公道。天道既然讲因果,那么神明对于眼下的局面也有任务。
“你是我和云崕救出来的,不然这会儿早被被丢进海里。现在我便拿着这份恩典,换他们一条活路!”冯妙君往下一指,“你我都明白,若非天魔被封印千年,衰弱不堪,本日你也不会等闲取胜。”
冯妙君咬着唇,一起望向云崕。
她的神采疲惫。
灵液入喉见效,他的神采很快红润起来,伤口处一片麻痒,那是肌肉和皮肤快速发展带出的副感化。冯妙君这才收好瓶子,倚在他肩头,找了个舒舒畅服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