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山上枪声炮声响个不断。铁犁头在铁匠铺里待不住了。他叮咛门徒胡双扣用炭泥封住炉火,从铁柜里取出一向舍不得喝的老春酒,拔开盖子,仰脖子灌了两口,眯缝着眼,咂嘴说:够味。又拧上盖子放进柜里。把柜门细心关好。
铁犁头喊了声:扣子,跟我走。两人摸了几颗手榴弹揣进怀里,弓着腰。沿着山脊向北跑去。胡双扣是铁犁头来葛顺后收的门徒,本乡长大的孩子,熟谙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领着徒弟找到了一条山沟,钻出去就能绕到顽军阵地的侧后。师徒俩攀着葛藤下到沟底,跌跌撞撞向前摸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出了沟,两人趴在树丛里一边喘着气,一边察看四周的动静。
打退仇敌冲锋后,郑鸿鸣担忧仇敌炮火抨击,就号令兵士们撤下去躲炮,本身带了两个老兵留在山顶监督敌情。他看到刚退下去的顽军又返了返来,渐渐吞吞的,一边爬着,一边不断地朝山上放枪。到了半山腰时,仇敌架在山下的重机枪响了,麋集的弹雨飞向山头。郑排长仓猝低下脑袋,快速爬到另一块山石前面,渐渐伸头看去,发明仇敌登山的速率较着加快。
因为重机枪是持续射击,声音很大,完整袒护了铁犁头他们单发射击的步枪声音。因此,这边还未搞清楚枪弹射来的方向,那边的机枪手还觉得该轮到他们射击了,因而就接着向山上扫射起来。
不过,这也算是出其不料吧,顽军千万没有想到,偷袭者又回到了偷袭地点,并且还要策动偷袭。师徒俩现在有三枝枪,铁犁头叫扣子藏起来一枝,做好暗号。两人将枪弹带缠到腰上,再查抄枪支,一看枪口,膛线清楚,这但是极新的汉阳造,还没打过几枪唻。两人用衣服袖子悄悄地擦了擦枪身,将枪栓拉开一半,膛内有枪弹,好的很。
铁犁头把裤腰带扎紧,换上一双麻耳草鞋。从墙上摘下两把大刀,刀鞘是用竹片做的,扔给胡双扣一把,本身一把,用刀鞘上的麻索紧紧拴在后背。铁犁头问门徒:会打枪吗?胡双扣说:会,跟铁蛋哥学的。徒弟,我们没枪啊。铁犁头一瞪眼:没枪不能去夺啊,不开窍的东西。
他正要号令全排进入阵地时,远处传来了“嘭嘭嘭”的闷响,随即,一种非常的声音破空而至。埋没!郑鸿鸣大喊一声,没等卧倒在地,炮弹就在身边轰然炸响,他想尽力站起来,但是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在落空知觉之前,郑鸿鸣感觉本身的身材一下子变得轻灵起来,轻灵的就像西津河边腾空翱翔的春燕……
就在铁犁头悄悄焦急时,机枪阵地出来了一队顽军,此中三小我直接朝他们埋没地点走来。扣子从没打过仗,现在严峻了:徒弟,仇敌瞥见我们了。铁犁头摇点头:没有。筹办妙手榴弹,我叫扔你就扔,用巧劲,扔准一点,闻声没有?铁犁头盯着垂垂走近的仇敌,嘴里持续说着:扣子别怕,你越怕死,越是死的快。等会钻树林子,要转着弯跑,别走直线,咹。胡双扣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他取出一颗手榴弹,拧掉盖子,手微微有些颤抖,头上排泄了汗珠。
铁犁头带着扣子摸到了树林边上,两枝枪架在树杈上,别离对准正在射击的重机枪的主副弓手。“砰砰”两枪,重机枪哑火了,两个弓手栽倒在地,一个是胸部中弹,一个是肩膀中弹。铁犁头嘴里念叨着:施才兄弟,哥为你报仇了。
铁犁头师徒俩挪动枪口,屏气对准,再次扣动扳机,“砰砰”,又有两个机枪弓手回声倒地。第二次开仗终究透露了位置,顽军大喊:在那边,就是刚才出事的阿谁处所,快去抓他们!一个顽军转动重机枪,对着铁犁头藏身之处开了火,“咚咚咚……”,枪弹将手臂粗细的树木拦腰截断,掉落地上。此时,铁犁头师徒俩早跑得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