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长请刘贤臣出来一叙。二人坐定,奉上清茶。刘贤臣拿出文房四宝,说:承蒙县长错爱,贤臣感激不尽。这是家叔的情意,敬请笑纳。黄县长忙问:景之先生迩来可好,一年未见了。刘贤臣答道:谢县长顾虑,家叔身材还好。黄县长说:眼下环境你也晓得,兵荒马乱,焦头烂额。此次建功,我也拿不出甚么来嘉奖,临时记下。哎,对了,贤臣何时走顿时任啊,现在战事吃紧,恰是用人之际啊。
等叶首志三人驾船回到大船时,天涯已暴露了鱼肚白。刘贤臣夜里受了惊吓,后半夜一向未敢合眼,神采惨白。一见叶首志返来,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忙问:没出甚么事吧?叶首志一脸安静地说:都很顺利。接着叮咛杨少良将两个包裹收好,叮咛陈水根几小我将快船拴在大船前面,将水匪的尸身搬上快船,拿两块布盖上。又查抄了一下水匪的两支步枪,一看膛线都快磨没了,就放在了船舱内。
太阳垂垂升起,刘贤臣号召船工开船。徐长胜问:那三个水匪呢?叶首志笑道:看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放他们一条活路了。接着轻声奉告他刚才的收成,以及叫李二林去找他哥的设法。徐长胜深思一会,指着船后拖着的匪尸说:到了县里要好好操纵一下。叶首志点了点头,倚着船帮打起盹来。
宁国县当局为了遁藏鬼子飞机轰炸,已经搬家了两次,这才方才安设下来。黄县长年纪不到四十,一身长衫,书卷气实足。这时他正一脸愁苦,闲坐在桌前发楞。为禁止日军南侵,小小的宁国县一下子涌入二十万*,比全县人丁还多出四万人。每天催着要粮草要民夫修工事。这下可好,征了民夫,荒了地步;修了工事,拆了城墙;粉碎公路,断了交通。兵荒马乱,再加上盗贼出没,日妈的,这过的是甚么日子!更可爱的是,县府的职员贪恐怕死,擅离岗亭,有的跑到大西南去了,有的回籍下去了。唉,党国贫乏忠心无能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