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须东向摆放。鱼入东海化而为鹏。寄意我高阁庄将来必大展雄图。”

丫环又端上一道菜。盘里摆放了八块四四方方颤颤巍巍的豆腐。

“哈哈哈,这名字好,好名字。俺一口吞下,却没有尝出味道,到了肚子内里可不就是‘内心明白’么?”

说话间,丫环端上一盘鲤鱼。

高邈脸上现出一丝不快,但刹时消逝。

四位长老端起酒杯同道:“庄主吉言,同饮之。”

高羽道:“这但是王八蛋吗?俺吃的太急,没尝出甚么味道。”

世人见高羽吃了才各自举箸。

不等高邈说完,高羽早就等不及,伸筷子便夹那颗鸽子卵大小乳红色半透明“眸子”。他却夹不起来,干脆伸手抓起,扔进嘴里。烫的高羽龇牙咧嘴。“眸子”入口即滑入腹内。

高羽点头,尽管夹肉往嘴里塞。

高邈悄悄向高羽拱手说:“小老祖,明天是除夕夜,自该丰厚,但不成奢糜,不能违了节约持家的祖训。”四位长老称是。

高邈道:“诸位只是未曾到内里闯荡。如果出去走一圈返来,也必能江湖立名。”

高羽夹一块咬一口,烫嘴。就放在面前吃碟内说道:“本来是豆腐箱子。也不希奇,不晓得恁又取了甚么鸟名字?”

高邈府上。

高寒露笑道:“豆腐寄意,都福,福分满满。”

只见高邈筷子隔空轻挥,闻声一声脆响,烤乳猪从背部裂开,像是用刀切的普通整齐。大要胡黄焦脆,内里一层油脂状如凌雪。烤猪香气更加浓烈,令人丁水直流。

高羽坐在那边晃晃身子:“恁听听,恁听听,咣当咣当的满肚子酒,把肺叶子都飘起来了。”

高寒露赞叹道:“奢糜之风不生长,好一个羊续悬鱼。取人所长,而不为所惑。取之有品,用之有节。庄主实为我等的表率。”

看的四位长老也不由暗自吞咽唾沫。

“这叫‘八斗之才’。馅料为海中八珍。小老祖尝尝如何。”

一张八仙桌摆开。围坐六人。

“俺听人说恁家常吃乌河鳝鱼,还觉得今晚能吃到呢,本来又是鲤鱼,有甚么奇怪。”高羽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辣的直咧嘴。

桌上摆了四干四鲜八个精彩小碟。

高邈道:“咱家也不常吃,固然这鳝鱼不算奇怪物,可吃鳝鱼是有季候的。《临淄传闻录》中有记录:乌河鳝鱼色青形甚异,味清而欣。自六天务至索镇,所产最好,六月间尤甚,特别是荷花生日那天捉的鳝鱼最好。以是乌河鳝鱼是要比及六月份吃的。荷花庆生那天请小老祖和诸位长老再来咀嚼。除夕夜,遵循端方鲤鱼是不成少的,不如先尝尝这道‘羊续悬鱼’味道如何。”

高邈道:“放眼全部江湖那又如何?这些大哥夫也曾闯荡江湖,何尝一败。不过,若万山兄弟身材安康,老夫这八斗里起码应当分给他两斗。”

“俺却没吃出甚么好。”

高邈又道,“谢灵运言,魏晋以来,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我高阁庄崇尚勇武之力,老夫便要以此喻我辈人的工夫。”

而更奇的是乳猪腹内又有五颗圆溜溜的蛋,整齐摆列。

“四位长老德高望重,才是我高阁庄的典范。”高邈举杯相邀。

主菜还没上,几人已经连干八碗酒。

这时丫环再上一道菜。一张巨大碧绿荷叶上盛了虎魄色烤乳猪。烤乳猪眼睛一黑一白。端上桌还滋滋的冒着油。

崔紫剑接过话头,道:“至于天下野生夫,俺孤陋寡闻,实是不知,但若说高阁庄勇武之力一石,庄主独占八斗,我四大长老占一斗,余下一斗庄里人共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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