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也不晚，不晚的。”
固然，这个动静在后宫也传开了。
沈李两家要攀亲一事，很快不胫而走，全部京都城都晓得了。先前只是传出一些风声，这下坐实了，街头巷尾的人，更是多了一件谈资。
曹孺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卷文书，见沈括，他也不讳饰，只是不测上前，问了一句：“太傅大人还没走？”
沈括忙侧身，用衣袖擦净眼里的泪光，屈身道：“老臣失礼了，还请陛下原宥。”
薛世妇刚生了皇宗子不出数月，丰乳肥臀的，穿的衣服又多，显出了几分痴肥，与几位姿容出色的朱紫比起来，未免失了色彩。
“无妨。”看得出，宇文烈表情好极了。很快，他便叮咛沈括道：“让晋阳公府早些筹办阿蛮婚嫁一事吧！照着建国郡公府的礼单，早日筹办嫁奁。”
“最好阿蛮一返来就行了婚嫁之礼。”宇文烈说着叹了口气，“这事怪孤王，在阿蛮婚嫁之龄委以重担，害她晚嫁了。”
“好了，那恩师早些归去歇着吧！”宇文烈微拂了手，要沈括退下。
作为一名宦海老司机，这话他本不该问，但实在是这个时候见到冬官府的人，过分奇特了。冬官府常素里掌百工之籍，理其禁令，便是天大的事，也断断没有急于一时的事理。
沈括听言一喜，心道孙女儿的婚事获得天子关照，建国郡公府那头，也不会介怀这几个月孙女儿失了踪迹一事了。欢畅之下，他忙是答允，并道：“阿蛮的婚事，老臣必当亲身过问。”
“李夫人好福分，攀了沈太傅做亲戚，这今后的路，可就青云直上了，也难怪大师要来凑趣巴结。”薛世妇话里带讥，却又道：“便是我，也不敢不拿些东西来，早早地讨个好呢。”
他一向比及曹孺出来了又出来。
沈括听言，一双浑浊的眼目，竟涌出了泪光。
回到太傅府，他便将这个动静奉告了老妻萧氏，并让她隔天将建国郡公夫人请到府上，好好地叙叙话，加深一下亲家情义。当夜，他还手札光临安城，让儿子沈忠书早为沈连城的婚嫁做足筹办。
下了早朝以后，沈括也将天子的话奉告了建国郡公李威。沈李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一事，便是无疑。
李威能攀上沈家这棵耸峙不倒的常青树，自是庆儿幸之。
沈括惊奇抬眸，有些失态道：“真的？”
“尚未。”曹孺点头。
这个动静传到惊鸿殿李夫人处，是在当天下午。和统统李家人一样，听到这个动静，她跟当初被天子看上封为李夫人时一样欢畅。
“孤王还能利用恩师不成？”宇文烈勾着一抹笑，还道：“她不辱任务，为孤王拿了詹龙珏与帝王剑返来。”
“天子数月前不是让我依着荣国公府的规制，再建一座国公府么？”曹孺也不相瞒，笑道，“现在建得差未几了，天子说要亲身为这座国公府题字，彻夜有了雅兴，便让我来取了。”
此言一出，李霜儿的神采立马变了变，内心端了几分警戒，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在我这里吃吃茶，说说嫌话罢了。”
沈括对劲地点头，欢畅是笑。
翌日一早，建国郡公府收到太傅府的帖子，倒把李霁给欢畅坏了。缠着母亲，他偏要与之一起去太傅府。
倒是奇得很！天子要加封谁国公爵位？竟搞得如许奥秘。不过，沈括没有深想，这下只盼着孙女儿早日归家。
宝贝孙女儿随陈襄去南梁要地一事，天子下了旨不要他插手管顾。这大半年来，他因为担忧，但是连一夜好觉都没睡过。俄然间闻得孙女儿的动静了，他是又欢畅，又自责，终是没忍住心中涌动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