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瑾抽出腰刀, 行至门后,喝问:“甚么人!”
于瑾多少松了口气,指导他们放下浴桶和热水,杂役殷勤,不住问:“……大郎还要点甚么吗?”
“谁?”于瑾握刀,蓄势待发。
还真是考虑殷勤,体贴入微。
没准还真是杂役。
两个杂役听得女子声音,不由相视一笑。
于瑾瞧见她的怒容,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只要她起了猜忌,他再渐渐设法压服,他拿到兵符的能够性就大过萧阮。到时候,就算萧阮胜利南归,也不过在他手里做个傀儡。至于元三娘,她是不会在乎情郎是个真天子还是假天子的,只要他是萧阮,只要他断念塌地地做她的丈夫。
进门来,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脚步轻浮,公然是杂役。
“官府查人!”外头传来男人粗声粗气的答复,然后是杂役谦虚的声音:“客长莫怕,只是循例、循例……”
如许寒微的欲望,他有甚么来由不让她称心快意?正想得欢畅,门外又传来拍门声:啪啪啪、啪啪啪!
“是吗,”于瑾笑道,“实在三娘子想多了。三娘子是宋王殿下的禁脔,我可不敢教你叠被铺床――怕宋王殿下和我冒死。”明显浴桶和热水都是萧阮令人送来,不管他甚么意义,于瑾想,不管是考虑不周,没想到她处境难堪,还是别的甚么表示,他就不信,元三娘内心能舒畅到那里去。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了!
于瑾内心想, 萧阮固然也逃过难,到底是天之宠儿,瞧他在洛阳的场面,常日里起居用膳,身边怕没十七八个服侍的,比平凡人讲究也不奇特。他原是想回绝,但是自那日逃出皇宫,以后逃出洛阳,已经有近三个月未曾舒舒畅服洗一次热水浴了。
于瑾好耐烦地把她绑在窗子边上,见她眼睛闭得紧紧的,一时恶作剧心起,凑上去亲了一口。嘉语“啊”的一下展开眼睛,见那人已经走到木桶前,正脱下外裳,又从速闭了归去。她本来就不及嘉言仙颜,又风尘仆仆这么多天,于瑾心有所憾地想:如果六娘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