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吃了两个饼又喝了一碗热汤，额头见汗，身上却舒坦了。
“回王爷，大郎是喝了长春殿的酒，”陆氏语气安稳，“昨晚大郎返来时身上滚烫，汗出如浆，本觉得是醉酒，哪知到了半夜，就出癣子了。”
柳夫人自惭地别过甚。她晓得本身的脸肿得不能看了，是昨晚挣扎的时候被打的，身上也尽是伤痕。可她不得不把如许尴尬的伤露给王爷看，以求得王爷一丝丝怜悯。
“明天刚下了一场雨，我就想着这些花儿也就看着玩儿，不如挖了种菜，也能补助家用。”曹氏的设法非常朴素，她又不爱这些花儿草儿的，那么大的院子，不如拿来种菜，还省钱！
“安安你出去玩，”陆氏先清场。
顾大郎顿了顿，甚是冤枉道，“但是儿子从未吃过甚么偏门旁类的药啊，昨晚只是在王妃那边吃了些酒。”
顾衡瞥见活泼乱跳的孙女，表情略微好了些，脸上带了笑，“安安如何在这儿？”
“阿耶，”顾大郎携着陆氏给顾衡存候。
顾容安晓得大人们要说闲事了，晓得他们不会给小孩子听，脆声道，“我给阿婆也送些胡饼去。”阿婆住得远，还不晓得阿耶病了呢。她先畴昔陪着阿婆，免得阿婆接到动静胡乱焦急。
“大郎如何会发癣子，但是用了禁物？”顾衡还不晓得顾大郎是如何犯的癣症，语气带着饭饱后的慵懒。
顾衡淡淡地，“许是吃了甚么不该吃的东西。”
呵，顾衡嘲笑，这是打不着大郎的主张，又把心机放在三郎身上了。顾衡刚想说话，一个黄衣小内侍仓促来报，“王爷，泰和殿来人，说是世子病了。”
活泼敬爱的小女孩一走，就带走了满室欢畅的氛围。顾大郎和陆氏神采凝重。
“快快，”顾大郎催着陆氏，伉俪俩合力，仓猝地把衣裳穿上。竭力打理了一番仪容，出来时，已有女儿帮手接待顾衡了。
恰好朱魁不知死活，洋洋得意地, “妹夫你就把柳氏送给我吧，我拿一对绝色的双生子跟你换。”
现烤出炉的羊肉胡饼长得金黄焦脆，香飘十里，顾大郎想起羊肉胡饼酥脆掉渣的面皮，咬一口咔嚓响，内里的羊肉肥而不腻，椒香四溢，真是无上的甘旨。不由咽了咽口水，叫陆氏狠狠瞪了一眼。
顾衡抬眼想看一看福分深厚的儿子，刹时又被儿子癣子深厚的脸给吓退了慈父心。
那头顾衡携着一身肝火出了长春殿，夹道上赶上了被人用竹榻抬着过来的柳夫人。
“泰和殿明天做了羊肉胡饼，可香了，我给阿婆送些来。”顾容安细心看着脚下，免得踩了泥疙瘩。
朱氏一噎，不敢再说甚么，捏着帕子，看顾衡大步出了长春殿。她才一下子泄了气，方才还挺得直直的腰杆塌下来，怠倦地用手捏着眉心。一步错步步错，没拉拢成顾大郎，就连王爷也与她更加离心了。
但是朱魁早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地哼着小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
起床就吃了一肚子气，顾衡闻到羊肉香味才感觉肚饿，在顾容安的热忱保举下喝了一碗撒着芫荽的胡椒羊肉汤，顿觉肚中暖暖，皱起的眉头不自发散了，神采和缓很多。
啥？曹氏傻掉了。
顾衡伸手想要摸摸柳夫人的脸，然瞥见柳夫人脸上红肿的掌印，不知如何动手，因而又收回了手。
朱氏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着，一开口就有点颤，“还请王爷宽恕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