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她哪能带着苏相往小倌儿楼里头去啊，常日里放肆放肆也就算了，秦稷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可不敢把秦稷江山的希冀往火坑里头带。
秦宜仓猝点头，苏策亦没有对峙。
“皇上信也罢，不信也罢，只是臣之将死，俄然感觉畴前那些女子也甚是不幸，这才想着说出来，只当是积德积善了，等臣死了，好歹能去个十七层天国，不消去十八层。”
“姚儿也曾和朕提过，”秦稷以手撑头，双目紧闭，“前次朕陪她回李府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说她爹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往府中纳了很多姬妾，可厥后却不见了身影。朕当时并未当回事，现在想来，怕是真的。”
这屋子委实是过分温馨，瓜子皮裂开的声音都清楚可闻，秦稷抬开端来，白了秦宜和秦琰一眼，感喟道：“别吃了，去把那些证人给朕带过来吧。”
苏策微微蹙眉，然后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粒瓜子来，悄悄扒开来。
“于大人倒是大发善心，如果于大人这善心早生几年，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了局。”秦宜眯了眯眼睛道。
于方礼不屑一笑，昂首看着秦宜，“恒王爷，臣愿你还能如许没心没肺没脑筋地多纨绔几年。”
秦琰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张了张嘴，“不是吧……这么快？”
秦宜讪讪一笑，“那我们还是找个酒楼吃吃菜，喝喝酒吧，清闲阁里头酒菜实在都普通。”
秦琰很诚心肠摇了点头，苏策在一旁轻声一笑，“王爷，本日便由臣做东吧。”
秦稷本日本是想审完案子后同几人一道去喝酒，可现下倒是一点心机都没有了，直接回了宫去。
秦稷没说话，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想甚么事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宜缓缓转过甚去，呆若木鸡，“我仇家返来了……”
秦琰伸筷子去夹小菜的行动顿在了那边，苏策亦是一愣。
秦稷抬开端来叹了口气，“也好，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吧，李辛天然是罪不成恕，李家青壮男人也是不得再入朝为官，只是女眷……还留着便是，姚贵妃现下怀着身孕，朕不能让她连个母家都没有。”
秦稷挥手叮咛人把于方礼带了下去，然后揉着额角坐在那边没说话。
苏策笑着将那菜本子接了过来，又加了几道招牌菜，另叫小二再添四壶酒，这才笑了一句：“王爷，臣的俸禄虽是不高，倒也没有这般低，王爷不必客气，吃顿饭臣还是请得起的。”
“不过是延年益寿罢了，那里有返老返童的服从。”
“朕瞧着，李太师边幅与平常的四十岁男人，并无甚辨别。”秦稷悠悠开口，明显是有几分不信赖。
每个女子的卖身契和李辛亲身署名的收据，另有和北国之人来往的手札，以及从李辛家里头搜出来的二十余枚一模一样的金簪。
“娘娘既然如许说，那便可见是与她并无干系，想来此等事情多数都是李辛一人所为。此事不宜鼓吹，皇上不若抬抬手，只惩办了李辛便是，连累太大，亦是会影响朝中局面。”苏策天然晓得秦稷的设法，不消等秦稷说，先行动秦稷铺好了路。
第41章 一波更比一波凶
秦宜本想约着秦琰一道去清闲阁里看新来的女人和小倌儿，但是苏策就在一旁，也就随口邀了一声，谁料平素行得正坐得直的苏相，竟然就点头应了下来。
于方礼的笑声非常锋利，有点像那日在房顶上，秦宜听到的于倾乐的笑声，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些证人也绝对不像是提早串好的供词，不管秦宜和秦琰如何样变着体例去问，他们的答复都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