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尘跟在步队的前面,忍不住东张西望,却被站在含元殿外的叶知秋瞪了一眼,从速缩回了脑袋。这时,他远远瞥见盘云门边有俩个熟谙的身影。
叶知秋对劲地望着他,浅笑中大有深意。
太子李重延这一起皆是一副储君的架式,每过州府见了官员都要装模作样问上几句民生民情。
谁的江山社稷呢……
想到这里,苏晓尘不由心中一阵松快,仔细心细地把案上的《云策》用布包好,筹算塞停止李中路上好好读一读。
只见他头戴云丝玛瑙镶金冠,身着朱色金纹锦袍,肩披青色貂绒大氅,绣着龙栖深谷万松图,手执温帝御赐的紫金铜叶旌,上刻古梧常青藤纹。少年身姿矗立,如柏顶风,看得百姓们纷繁喝采奖饰。
俄然窗外一声清脆的女声:“哥,看你还挺乐呵的呢。你这一走,我真是要闷死了。”
“好啊,你若能说得动娘舅,我没定见啊。”
沿途处所衙门都是视同圣上亲临,捧了最好的山珍美肴到宾馆来贡献太子。甚么茗岚山的莺舌草炖鹿脯、临化城的十菇烩牛髓,更有各种名点小吃,每日络绎不断地送来从不重样,直吃得世人油光满面。
苏晓尘也沾了光,那些官员个个都是些人精,见他是太子伴读,与太子寸步不离,更是殷勤,少谁也少不了他的一份。这不过半月,苏晓尘感觉本身的腰都粗了。
苏晓尘忙收了思路,老诚恳实地看着娘舅。
入秋过后没多久,便是使团解缆的日子了。
想到朱玉潇,慕云佐刚压下的肝火几近又要翻滚起来,他挥了挥手,表示苏晓尘从速走。
“这要障谁的眼目啊?”窗外叶知秋的声声响起,唬得叶茵直接从后堂跑了,论脑筋她不如哥哥,论拿哥哥顶包那但是顶惯了的。
不对,这不是佑伯伯!苏晓尘惊觉之时,脚下已跟着步队走到那人跟前。苏晓尘恭恭敬敬地深躬一揖道:“苏晓尘拜见左太师。”
“使团中随臣有文有武,倘若每日傍晚时分开设讲坛,每次选数人聊天下事,待到了碧海都城之日,学问必能大有长进。”
叶茵抱怨道:“这不是要你帮手想战略嘛,佑伯伯教了你那么多。你就不能想一条出来对于一下爹。”
此中泾州的知府最绝,辖内的慈方古镇上有一户专做千层芙蓉栗子酥的人家,前后八代传人,已做了有两百年。知府差人连摊子带人直接用车拉到了宾馆,现铺现捏现炸,吃个新奇热乎。
咦,佑伯伯身子竟大好了么?还是强撑着来送别公主的?
这一日,樟仁宫宫门大开,万民齐聚。温帝李厚琮亲率文武百官送出使团至含元殿外的盘云门。吉时一到,金钟三击,盘云门中先徐行走出一人,恰是苍梧国当朝太子李重延,身后跟着的是使团浩浩大荡的步队。
叶知秋眯着眼睛看了苏晓尘一会儿,慈笑道:“也罢,你去了碧海我们爷儿俩就要有好一阵子见不上了,是该多闲话几句。”说完,安闲窗前坐下。苏晓尘忙斟上一杯热茶,问道:“娘舅应当去过很多次碧海国了吧?”
身后的叶知秋听了,内心也是一样的叹道:“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在“荀大夫”的辛苦驰驱下,讲坛开设得很顺利,为示礼贤爱学,太子命令成心者非论身份,皆可入帐听讲。实在那里有那么多人爱听,不过是给太子凑个趣儿,说的也都是些风土情面,无关紧急。太子目睹才第一日讲坛就要沦为茶话会,哭笑不得,一眼瞥见苏晓尘在侧,令他另开题目重讲。